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棉裤小说网 > 历史小说 > 新宋 作者:阿越 | 书号:22456 时间:2017/6/27 字数:1106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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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密的雪片从空中连绵不断的直落,不用多时,每个人的⾝上都铺上了一层⽩绒绒的雪花。在这漫天的雪花中,两副黑黝黝的棺木,由八个西夏士兵抬着,踏着积雪,一步一步向石越这边走来。 石越早已料到仁多瀚要“送还”的是何物,也早已盘算好要如何“从容”地应付这个场面。但在他看到两副灵木的那一刻,感情却突然无法控制,神⾊立刻变得肃穆起来。他凝视着那两副棺木,双 ![]() “这是狄将军与王将军的尸首…”仁多瀚不知是被石越的情绪所感染,还是出自內心的敬重狄咏与王恩,亦或仅仅只是演戏,他的声音也变得低沉“此等忠义之士,天下当共仰之。” 石越沉重地点了点头,向仁多抱了抱拳,道:“多谢统领。”说罢,他也不愿意再演戏,翻⾝下马,手按佩剑,立于道旁,静静等候狄咏与王恩的灵木走近。 朔风凛凛,雪花飘舞,天地之间,一片肃然。 石越便如同一尊雕像般,一动不动的站立在道旁。侍剑早已下马,牵着“虎驹”与自己的坐骑,站立在石越的⾝后。张守约、田烈武与石府亲兵及其他的宋军将士,却都还骑在马上,带着几分手⾜无措地望着石越——在狄咏与王恩的灵木走近的那一刻,堂堂大宋陕西路安抚使、位居三品的石越双手合拢,朝着两个品秩不到五品的武官的灵木,郑重其事的拜了下去! 所有的人都惊呆了! 无论宋人夏人,在这一刻,都是同样的吃惊。一个抬灵的西夏士兵,被石越这一拜,几乎吓得膝盖都软了。许多人都张圆了嘴巴,无法掩饰自己的震惊。 石越却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惊世骇俗。 他只想表达自己的感情,却没有想到,无论宋朝还是西夏,依然都是等级社会。在石越看来,凡是为国献⾝的人,既便以皇帝之尊,也理所应当表示尊敬之意,这是再天经地义不过的事情;但在当时的人们心中,却有 ![]() 震惊、疑惑、感动…各种各样的情绪 ![]() 抬灵的西夏士兵缓缓地将狄、王的灵木移 ![]() ![]() 一直到狄、王的灵木被宋军士兵抬⼊阵后,石越才直起⾝体来,按剑环顾,慨声说道:“苍天厚土可为之证!大宋陕西安抚使、端明殿学士石越在此立誓:自今而后,凡为国而战者,无论尊卑等级,其生,则当归为大宋人;其死,亦当归为大宋鬼!不论代价几何,我大宋绝不弃一人骇骨于异域。” 他的声音⾼亢 ![]() 仁多澣低咳了一声,他没有料到自己送回两具棺木,竟让石越借机鼓舞起军民士气来。他是久经世故之人,当即想到石越如此当众宣誓,不论他是不是能做到,都必然大得军民之心——做得到,宋朝的士兵们必然归功于石越;做不到,人人都知道他不过一个地方官,得咎的却是汴京两府的宰执们。仁多澣 ![]() 石越漠然摇首,道:“这只不过是家国朝廷的本份。凡家国不肯弃其臣民者,其臣民亦断不肯负其家国。”他不 ![]() 仁多澣点点头,笑道:“甚好。” 双方当即不再多言,各自勒马退到一边,看着双方的军校小吏开始赎买百姓。宋朝的文吏按户籍清点名字,西夏人每放归五十人,便 ![]() 石越望着这些百姓,心中一时间竟毫无喜悦,只有苦涩与愤怒。没有人料到西夏人如此苛酷,竟然将这些百姓的冬⾐都抢了去。这些环州百姓在风雪中走了半天的路,早已都冻得手脚通红,一些带着婴儿的妇女,把孩子紧紧抱在怀中,拼命的想用体温给孩子一点温暖。若非是回归家园的強烈愿望支撑着,这些人早就冻倒在路上。他怒极之下,恨恨地回头瞪了仁多澣一眼,正想与张守约商量一个办法,却见田烈武早已令人拾来了一些枯柴断木,又倒出几枚霹雳投弹中的火药,在雪地中生起几堆大火来。然后让百姓中的青壮年先行回城,将老弱妇孺,都聚集到火边。 石越略觉欣慰,也连忙解下自己的披风,亲自策马跑到一个带婴儿的妇人面前,用披风将小孩子裹起来。侍剑则叫了两个亲兵,一道策马至宋军阵前,收集宋军将士的披风与⼲粮,将披风分发给带小孩的妇女,又向百姓分发⼲粮,以补充体力。 仁多澣饶有趣兴地望着忙忙碌碌的宋人,他心中并不存在着一丝一毫的愧疚。真正令他感趣兴的是,石越的这些举动,到底是在收买人心呢,还只是石越的“妇人之仁”而已? “真是一个有意思的对手。”仁多澣摸着下巴,自言自语地说道。 似乎是担心百姓们被冻太久,宋人加快了赎买的进程,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石越竟然要求先赎回妇女、儿童与老人。这对仁多澣而言,是十分奇怪的事情——因为历来对边境民众的争夺,都是以青壮年为主。因为这些青壮年,既是劳动力,又是士兵,在当时的人们看来,他们远比老弱妇孺更有“价值”不过宋人显然更能理解石越——一个社会的文明程度,从某种程度来说,与它的成员对弱者的同情心指数是成正比的。所以,虽然宋人同样更重视青壮年,但是宋代国中,却毕竟是有着当时世界上相对成 ![]() 一个多时辰的时间就在双方的赎买中度过。 宋朝终于 ![]() 但是这次会面却并没有就此结束。 石越在听了几个文吏的报告之后,带着几分怒气策马回到阵前,瞪圆了眼睛直视仁多澣,平素显得深不可测的眸子,竟然发出凌厉 ![]() 仁多澣不料石越还有这样一面,竟是吃了一惊。 却听石越厉声问道:“仁多统领是 ![]() “学士言重了。” “若是不 ![]() ![]() “俘虏?”仁多澣不屑地笑道:“这等不能为国死战之辈,石帅要来何用?我已将其分给部众为奴。” 石越悖然大怒,厉声喝道:“仁多统领不曾听到本帅方才所立之誓言么?!彼辈既曾为家国战斗,无论是生是死,本帅必将 ![]() 仁多澣也沉下脸来,回道:“我既已将之分给部众,为将岂可无信?!石学士不可強人所难。” 他的话音刚落,张守约的手已举起,宋军整齐地平端起手中弩机,杀气腾腾地对准了仁多澣。西夏人不料宋军说翻脸就翻脸,也连忙摘弓搭箭,瞄准石越。 石越却无丝毫惧意,只是 ![]() 仁多澣不曾料到石越一介文官,也有此胆⾊,他自也不甘示弱,笑道:“学士不可 ![]() “本帅一死无妨。我大宋军队,自会替本帅报仇!便是踏平灵夏,又有何难?仁多统领若要做好,则只要夏主勤修供事,两家自可罢兵修好,使百姓稍得安息。若其不然,则恐夏国不能⾎食!”石越的话,已是⾚裸裸地威胁。 “本帅给统领两天时间,仁多统领可以回去权衡利弊!两天之后,本帅若是没有见到我大宋被俘的将士出现在环州,雪化之后,我大宋噤军,自会问夏主去要。”说罢,石越不再理会仁多澣,拨转马头,⾼声喝道:“回城1 宋军由田烈武率领几十人断后,其余后队变前队,护卫着石越与众百姓,扬长而去。 夏军如释重负地放下弓箭,仁多澣望着宋军远去的背影,长长地叹了口气。 回到环州城后,石越并没有回官邸休息,而是带着侍剑以及几个文官,马不停蹄的分路安抚蕃汉百姓。众百姓虽然被赎回家乡,但家园却已被掳掠一空,断垣残瓦,不⾜以安⾝过冬。这时候,自须有员官出面安抚。石越四处巡视慰抚,却见环州城中,只有厢军忙碌不堪,张守约尽心尽力,指挥着厢军伐木搭房,修葺城墙,同时还要遣人分赠粮食与冬⾐,忙得几乎是四脚朝天。而与此同时,种谔与他的龙卫军却不见踪影。石越強庒着心中的怒气,将整个环州城几乎走了一遍,才只在城东发现田烈武带了几个龙卫军士兵在帮一户百姓搭房子。见石越过来,田烈武等人连忙放下手中活计,向石越行了个军礼,参拜道:“参见石帅!”田烈武不必多说,那几个士兵都是十分钦慕石越,这时见石越,都是⾼兴得手⾜无措。 “不必多礼。”石越挤出一丝笑容,虚回了一礼,向田烈武问道:“你们种帅呢?” 田烈武并没有听出石越语气中的不善,笑道:“回石帅,种帅在大营中。” “大营中?”石越的脸⾊顿时沉了下来,又问道:“那你为何会在这里?” 田烈武不知道石越为何作⾊,被唬了一跳,忙老实回道:“因今⽇不当下官轮值,故此带几个兄弟来帮帮忙。石帅若要责怪,下官愿领,与这几个兄弟无关…” 侍剑见吓到田烈武,他素知石越心意,因田烈武曾做过他的教习,他自有几分香火之情,不由在旁边笑道:“田师傅,石帅并非怪罪你。” “你们做得很好。”石越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神态让田烈武误会,他淡淡夸了句,又说道:“你素读兵书,可知将有哪五德?” 田烈武不知石越为何突然问到此事,忙回道:“将之五德,是智、信、仁、勇、严。” “你可知何为将之仁?” “抚爱部下,或可称为‘仁’。” 石越摇了头摇,半晌,又问道:“你可知道军队之责任是什么?” “打败敌人。”田烈武有几分没信心的回道。 石越又摇了头摇,说道:“军队之责任,是保护百姓。这是军队唯一的职责,它做的一切事情,无论是杀敌攻城,还是守御边境,归 ![]() 田烈武想了许久,方露出恍然之⾊,说道:“下官明⽩了。” 石越赞赏地点点头,说道:“你能懂得这个道理,是难能可贵。可惜有人却不明⽩这个道理。”他说这里,脸又沉了下来,向侍剑说道:“走,去龙卫军军营!” 走了约五箭之地左右,侍剑突然勒马停住,迟疑了一下,终于还是唤道:“公子。” “嗯?”石越转过头来,疑惑地望着侍剑。 侍剑四处环顾了一下,见左右除了几个心腹的亲兵之外,再无旁人,他又低头迟疑了一下,方说道:“公子此时不宜与种谔翻脸。” “为何?”石越冷笑道:“我亦不是要将他如何,只是要让龙卫军出来帮着环州百姓渡过这个难关。” 侍剑抿着嘴,摇了头摇,说道:“公子,本朝并无这个习惯,龙卫军不做事,亦不能说他们什么。公子虽是安抚使,但是除非作战治⽔,并无擅自调动噤军之权。种谔若是抗命,到时候有伤公子之威严。我听说种谔此人,素来狂妄自尊,亦并非十分服气公子——此次上表请求明舂即攻伐西夏的将领中,便以他最为张扬。公子此去,难免被他误会,以为是故意找事…到时候双方闹僵,却是公子自取其辱。” 石越大胜之后,其实颇有几分志得意満之态,在陕西一路威信既⾼,号令所至,无人稍敢违抗,哪里还想得到这些?这时听侍剑提起,心中不觉清醒了七八分。他停下马来,思忖许久,都觉得侍剑说的很有道理。不由为难的说道:“亦不能就此罢休。现在人手缺乏,是救命的事情…” 侍剑知道石越脾气其实甚好,这时候胆子更大,直言无忌的说道:“公子上表弹劾⾼遵裕,我有时听到陕西员官议论,虽说⾼遵裕罪有应得,但却都觉得公子有几分咄咄 ![]() ![]() “你尽管说。” “我觉得若是李先生,一定会请公子退让。公子可以让安抚司的亲兵出去协助灾民重建,再发一纸公文给种谔,让他出动龙卫军帮忙。种谔答应自然是好,但以他的 ![]() 石越有几分讶异的望了侍剑一眼,不觉点了点头。 侍剑大受鼓舞,又继续说道:“其实环州重建之事,现在已经不需要公子 ![]() ![]() “回长安么?”石越喃喃自语道“其实我也想回长安的。”他娇 ![]() “想不到你也长大了。”石越含笑望着侍剑,眼中尽是赞许之意。“你跟了我有七年了吧?” “是,七年有余了。”侍剑的话中,有几分感慨。 “这次回长安之后,你便去⽩⽔潭读几年书,考个进士,好好做番事业出来,将来也能彪榜青史。”说这话的时候,石越恍忽便觉得自己老了许多。不过心里却始终是欣慰与⾼兴。 “我不想进⽩⽔潭,也不想考进士。”侍剑有几分胆怯的说道。对于石越,他始终有几分惧怕,但这种惧怕,乃是儿子对⽗亲、弟弟对兄长的那种惧怕,是担心自己所做的事情,得不到对方的认可。 石越笑道:“原来你是想从军?也好,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从军也是大丈夫之事。” “我也不想从军…” 石越的脸⾊沉了下来,他冷冷地说道:“你知道我一向反对荫官之法。” 侍剑见石越误会,连忙摇手解释道:“我也不是想要荫官。” “难道你想一辈子跟在我⾝边做书僮不成?”石越板起脸训斥道:“好男儿志在四方,我家可没有你这样的!” 侍剑脸烧烫一样的红,半晌,方鼓起勇气低声说道:“为何一定要建功立业呢?” “什么?”石越一时没听清楚。 侍剑抬起头来,正视石越,重复道:“为何一定要建功立业呢?” “为何一定要建功立业?”石越呆了一下。 “我觉得不需要自己建功立业也很好。跟随在伟大人物的⾝边,看着他们创造历史,自己偶尔也能有份参预,我认为这已经就是很満⾜的事情。”侍剑的声音,虽然依然不⾼,却清晰可闻“我并不在意能不能富贵显达,能不能名留青史。” “是这样么?”石越倒是被侍剑说的给震惊了。他一向热衷于名留青史的伟业,却忘记,这个世界上,并非人人都有这样的野心。更没有想到,在自己的⾝边最亲密的人当中,便有一个这样的人存在。 “看着将来要被史记书载的事情一件件在自己眼前发生,我已经很知⾜。”侍剑肯定的说道。 石越轻轻的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 次⽇。雪停。 石越一大早起来,用刷牙子与揩牙粉漱了口。这种宋代的牙刷与揩牙粉,也是这几年间流行起来的。刷牙子是用马尾⽑制造的植⽑牙刷,揩牙粉则是用茯苓、石膏、龙骨、寒⽔石、⽩芷、细辛、石燕子等炮制,这些东西与石越并无关系,都是宋人自己发明的。使用刷牙子与揩牙粉,比起盐⽔来,感觉就要好得多了;而比起如沈括那样用苦参来洁齿,则要节省许多。 刷牙之后,石越如同一般宋朝士大夫一样,在口里含了一片 ![]() ![]() ![]() 然后石越便开始在后院的雪地上打起“陈氏太极”来。 一套陈氏太极尚未打完,便见侍剑快步走了进来,禀道:“公子,张大人来了。道是仁多澣的特使求见,并带回一个被俘的武官。” 他话尚未说完,石越已经收了拳,摘起放在一边的佩剑,道:“算他识趣。”一面向外间走去。侍剑连忙紧紧跟上。 到了公厅,却见厅中除张守约外,又有两人在等候,其中一人是 ![]() 三人见到石越,连忙上前参拜。石越在帅椅上坐了,将佩剑随手放到帅案上,方说道:“不必多礼。” 张守约知道石越这是故意在仁多澣使者面前拿大,忙上前一步,朗声禀道:“启禀石帅,这位是夏国仁多统领的特使仁多保忠将军,他奉仁多统领之命,前来求见石帅。” 石越沉着脸,说道:“仁多统领可是许诺放归我大宋被俘将士了?” “正 ![]() 石越将目光移向张守约,张守约微微点头,表示仁多保忠所说不假。石越脸⾊稍霁,道:“如此方是两国修好之道。”顿了一下,又吩咐道:“先请何将军下去休息,浴沐更⾐。” “谢石帅。”何畏之抱拳行礼,在军法官的带领下,先退了下去。大宋军法,被俘武官归国,都必须先由军法官审查,这个何畏之自是明⽩的。石越说的话,不过是为他留面子。待何畏之退下,石越这才吩咐道:“还不给仁多将军看座。” 仁多保忠是仁多族中一时精英,岂不知道石越故意如此怠慢。只不过如今形格势噤,己方有求于人,却不得不忍气呑声。当下谢了座坐了,说道:“末将在夏国,也曾经听人说起石帅之名。人人都说石学士不仅学问精深,还能礼贤下士,又听说自石学士眼中看来,虽是夷狄,只要能化夷为汉,便与华夏一般无异。” 石越心中一动,冷笑道:“可惜夏国现今所行之政,却是舍汉制而用胡礼!” 仁多保忠长叹一声,双目微红,恨声道:“学士有所不知,敝国现在是权相当道,我主君虽然心向汉化,愿长为大宋藩臣,然却屡屡为奷相所沮。至于挑起边衅,冒犯朝廷,都是奷相所为,主君不过受其挟制而已。敝国凡忠臣义士,无不切齿,只恨其势大,不能铲除。” 石越心中暗笑,仁多保忠这番话,对于某些儒臣而言,或者颇有感染力。但对于石越来说,却如同隔靴搔庠, ![]() 仁多保忠又说道:“此贼不仅是敝国国贼,亦是石帅私仇。其私募刺客,行刺石帅,狼子野心,实不可问。” “岂有此理!”石越拍案而起,踞案按剑怒道:“你此话可当得真?!” “岂敢有虚言。” “吾必诛之!” “仁多统领与末将等亦 ![]() 石越注视仁多保忠,冷笑道:“尔国內事,如何与本帅来说?” “是 ![]() 石越斜睨仁多保忠,道:“这等话,待那一⽇做到再说不迟。” “做到不难,只是在此之前,还须要石帅成全。” “尔国之事,何须本帅来成全?” “若边境不宁,只能助梁乙埋稳固兵权。此事却不得不求石帅成全。况且若得大国相助,大事更易成功。” 石越心中暗暗大笑:“世间居然有求上门来请别国⼲涉內政的。”他既知夏国內部之矛盾,也知道古今中外这种请外援的事情可说是屡见不鲜,倒也并不以为疑。只是却不肯露出⾼兴之意,只爱理不理的说道:“此事与我大宋无关。本帅明人面前不说暗话,你夏国奷相当道,正中我下怀。岂有助你锄奷之理?梁乙埋与本帅虽有私仇,但本帅却非因私害公之人。” “不然。”仁多保忠不料石越把话说得如此直⽩,连忙辩道:“此事并非与天朝无关。梁氏若当政,则天朝边患不已;而我主君若正位,则可永息烽火。石帅仁爱,天下知名,独不怜边疆百姓之苦哉?况且天朝仁义之邦,岂有坐视臣 ![]() 石越思忖良久,问道:“除了想我大宋缓兵之外,尔等还要本帅如何相助?” “除此之外,不敢劳动天朝太多,敝国主君一旦改制,盼得天子降一纸诏书,以示嘉奖之意。若是梁氏敢冒天下之大不韪, ![]() ![]() 石越见仁多保忠并没有请兵剿贼之意,不由略觉失望。当下又思索了一会儿,说道:“张大人可先安排仁多将领休息,晚上再议不迟。” 目送张守约与仁多保忠离去,石越忍不住伏案大笑不止。 侍剑从未见过石越如此失态,不由好奇地问道:“公子为何发笑,难道真要答应他么?” “答应,自然要答应。”石越止住笑,向侍剑郑重的点了点头,脸上却忍不住流露出笑意来。 侍剑没有注意到石越的表情,皱眉道:“若是许诺,助秉常掌握朝政,到时西夏未必不会政治清明。其若勤修贡奉,推行汉化,再举兵伐之,只恐失中外之心。不仅所有属邦都会朝不保夕,国內朝野也会有极大的阻力。” 石越笑道:“你知我笑的是何事?” “不知道。” “我笑的是老天爷对我果真不薄,我正 ![]() ![]() “难道他还能有别的要求么?” “当然会有。”石越笃定的说道:“只要我许诺帮忙,他必然会提出来两个要求:双方互市、购买武器特别是火器。他手中的筹码,除了战俘与一堆无用的许诺之外,便是卖战马。” “卖战马?”侍剑吓了一跳。战马始终是了不得的战略物资,宋夏处于 ![]() “自然要卖战马。”石越不屑的撇撇嘴,冷笑道:“否则他有何资格与我谈条件?仁多澣并非无能之辈,他知道我大宋虽能从辽国买到战马,但毕竟数量有限。为得到我的支持,哪怕是饮鸠止渴,也会与我 ![]() “公子会答应他?” “自然要答应他。”石越笑道:“不过…西夏之地,于我大宋至关重要。大宋 ![]() “但…”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石越朝侍剑摇摇手,郑重说道:“你要记住一件事:世间惟有一件事情永远是正义的——即我诸夏之利益。若有⾼于我诸夏之利益者,便只有我诸夏民众之利益。除此以外,皆不⾜道。” 侍剑咀嚼着这句话,不由呆了。 石越轻轻摸了摸佩剑的剑鞘,低声说道:“不过,我也决不会让天下以为我大宋伐夏,是不义之举的。” 他的话音刚落,便见张守约急匆匆地走了进来,见着石越,劈头便问道:“石帅果真要答应仁多保忠么?” 石越一怔与侍剑对视一眼,不由得哈哈大笑。 张守约莫名其妙的望着石越,不知道自己的问题,有什么好笑的。 却听石越笑道:“先不要说这些,张大人与本帅一道去见见何畏之吧。” wWW.mKu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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