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棉裤小说网 > 历史小说 > 新宋 作者:阿越 | 书号:22456 时间:2017/6/27 字数:11458 |
上一章 )三(天薄浪来潮上江 章七第 下一章 ( → ) | |
一团团![]() ![]() ![]() ![]() 蔡京背着双手站在窗边,抬着头一动不动地望着窗外天空中的乌云,仿佛想看透那厚厚的乌云后面,究竟蔵着什么东西。他⾝后,范翔笑昑昑地打量着房中的布置,他似乎是被房中那土漆木架上的陈列 ![]() 听到这话,蔡京眼⽪猛地跳了一下,旋即笑道:“范仲麟你怎么便不想去凌牙门?蔡持正家才叫富可敌国——听说蔡渭这回可是送了一座象牙座钟给舒亶!” “那多半是谣传。”范翔笑嘻嘻接道,手里却没有停着,又拿起一座三佛齐的⽔晶塔来细细端详,笑道:“这可是宝贝。” 蔡京回过头来,微微一笑,道:“你怎知便是谣传?” “我自然知道。”范翔将⽔晶塔放回原处,一面笑道:“舒亶抓蔡渭,不过是个障眼法。蔡渭是冯京的女婿不假——但舒亶这么做,却只是告诉冯当世,他是被 ![]() ![]() “舒亶与蔡确私 ![]() “你道舒亶为何盯上陈世儒这案子?我有⽇和几个开封府的小吏一道喝酒,才明⽩此中原委。蔡确有位同年,与舒亶却是同乡。陈世儒案发,是蔡渭托了这位同年找舒亶来报仇,当年陈执中曾经羞辱蔡⻩裳…”范翔的眼睛一直在蔡京的陈列上面移动“你说蔡渭怎么便会被牵连进去呢?这不过是舒亶的苦⾁计罢了,做做样子给冯京看。蔡家送过东西给舒亶那自是不用说,但象牙座钟都能传出来,显见是有意为之——若有人借此大兴文章来弹劾舒亶,便上了他恶当。到时候皇上下旨问蔡渭,有没有这事。蔡渭一口否定。从此以后,只怕别人再说舒亶什么坏话,皇上都不会相信了…” 蔡京目不转瞬地望着范翔,他自然知道范翔现在是石越面前的“新”红人。但直到这时候,他才知道范翔被石越看重,是有道理的。 “舒亶这点子伎俩…”范翔劲使摇了头摇,终于不再看蔡京木架上的东西,转过脸来,望着蔡京,叹道:“是范公依然犹豫不决。不过,不瞒蔡兄,我倒是 ![]() “那是守小义而失大义。”蔡京却不以为然。 “何为小义,何为大义,那是很难说的。”范翔笑了笑,却不与蔡京争辩,又说道:“不过以我等之智,亦不必劳神分辩。我只知道石公所持的,便是大义,如此⾜矣。” “正是。”蔡京言不由衷地附和道。 “既然蔡兄也这么认为,那么事情便好办了。”范翔忽然直视蔡京的眼睛,一面又笑道:“石公之意,范公虽想要守道而亡,我等却不能坐视正人被难,奷小 ![]() 蔡京 ![]() “蔡兄是个聪明人。” “兹事体大。”蔡京笑道:“既非石公亲口所说,又不曾有石公的亲笔…” 他话未说完,范翔已打断了他:“蔡兄信不过我么?”他言笑晏晏,但话里却是蔵针。 蔡京连忙赔笑,口中却依然有迟疑“不敢,但…” “蔡兄,在下有一句忠言相告——人孰不爱⾝?但兄⾝处旋涡之中,便是想明哲保⾝,只怕亦未必能够!” 蔡京心头一震,他却不敢担这个“罪名”连忙笑道:“仲麟莫要误会,我岂是想要明哲保⾝之人?” “以兄之智,必不至此。否则以石公知人之明,又怎么会如此倚重蔡兄呢?”范翔见蔡京神态,又嘻嘻笑道“石公也是一向夸赞蔡兄有勇有谋,敢于任事的。” 蔡京见他这样,口中说着“岂敢”心里却不噤苦笑。他并非是想在这个时候与石越撇清关系,改投门户——他从来不曾有过这样的想法;也不敢心存观望之念——他当然知道,以他此时的资历地位, ![]() 但是,他的地位越⾼,自保之心却不免越重。熙宁八年的时候,蔡京不过一绿袍小官,在汴京没有半点背景,也不得人赏识,曾经求见王安石却被当面羞辱,石越出知杭州,对蔡京来说,正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他自然要牢牢抓住,攀上这棵⾼枝。那个时候为了得到石越的信任,蔡京是什么事都敢做——“大丈夫不能五鼎食,便当五鼎烹”——蔡京现在还清楚地记得当年的决然。而他的付出也得到了回报,虽然石越没有推荐他做馆阁,但是不到十年的时间,从钱塘尉,到市舶务,到杭州通判,知州,到太府寺丞,升迁速度之快,也已经是很令人羡慕了。若非石越被闲置了几年,他的升迁也许还会更快些。 然而做到太府寺丞之后,蔡京却不可避免地也要爱惜自己的羽⽑了。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什么都没有的钱塘尉了。他依然会追随石越,但他心里却并不愿意成为石越的开路先锋,一将功成万骨枯,若是石越“功成”之⽇,他已经成为石越前进路上的枯骨,那么他的追随又有什么意义? 但这个时候,范翔分明是 ![]() 范翔现在是石越面前的红人,范翔的态度,也即是石越的态度。 石越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他要率先攻击吕惠卿,如果见效,他便能得到支持;若是无效,那么他就会被无情地抛弃。甚至,也许他就只是石越与吕惠卿 ![]() 这个时刻,蔡京知道,其实迟早是要来的。他自从到汴京之⽇起,就在为这一刻准备。他甚至想过利用司马光。但是他毕竟不敢轻举妄动,却不料还是拖到了今⽇的境地。 但他别无选择。 蔡京暗暗后悔自己一时的妄想,他当然不希望范翔将自己的迟疑告诉石越。他眼珠转了几转,最后停留在书架上的⽔晶塔上。 送走范翔后,蔡京吩咐了蔡喜叫人将那座三佛齐的⽔晶塔送到范府,又换了件便服,只只带了蔡喜一个人,也不叫马车,也不骑马,主仆二人徒步往熙宁蕃坊行去。熙宁蕃坊的商家许多和杭州的海商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很有一些人是认得蔡京主仆的,也知道蔡京其实也不轻易来这里,因此只要他进了店门,无不奉 ![]() 蔡喜抬头看了看店铺的招牌,笑道:“大人,这犀光斋乃是杭州曹家的店子,曹家的生意…” 蔡京却只“嗯”了一声,不待他多说,已朝店中走去。不料未到门口,那店里的掌柜早已瞅着二人过来,已是 ![]() ![]() ![]() 蔡京笑着搀起那掌柜,一面笑道:“五郞哪来这些虚文?” 蔡喜在一边看他们亲热地寒暄着家常,呆得半晌说不出话来。他打小跟随蔡京,算得上是蔡京的心腹,自以为蔡京的事情,他无不知情,不料他与曹家打过无数 ![]() ![]() 这犀光斋蔡喜原也来过,说起来在熙宁蕃坊也是颇有名气的。他早听说过,杭州曹家自从小舍人曹友闻接管家业后,家业便越做越大。曹友闻与石府的几个幕僚 ![]() ![]() ![]() ![]() 但也因为其与薛奕的密切关系,曹家大部分的产业,也早已转移到了广州。所以蔡喜绝想不到蔡京原来与曹家关系也这么好。难怪曹家私自向⾼丽贩卖武器,竟然会从来没有被查出来过!要知道从南海去⾼丽的船只,也是必须在杭州靠岸缴税菗查的。 他一面在心里嘀咕着,一面已经被犀光斋的掌柜——曹家五郞,请到了后面的花厅里。便见蔡京坐下来后,便笑着问道:“不知令兄目下是在南海,还是在国內?” 曹五郞笑道:“却是在国內。前些⽇子接到书信,道是已与陈子柔先生一道回了广州,说好结伴回京。算⽇子,这两⽇便当到了。回来之后,必往大人府上拜访的。” 蔡京笑道:“这倒是赶巧了。陈先生也是久违,定要聚聚。待令兄回来,便请五郞转告,我在张八家作东,请令兄、陈先生、五郞,一道叙叙旧。”曹五郞连忙笑着答应了。 蔡京见下人端茶过来,端起茶杯,轻轻啜了一口,又笑道:“我和五郞便不拐弯抹角了,这回来,却是有些事情——前些⽇托五郞打听的事情,不知道有没有眉目?” 曹五郞见蔡京问到这事,轻轻挥了挥手,令下人全部退了出去。这才道:“只怕果真便如大人所料的…” “哦?”“依在下看来,却的确是有几分蹊跷的。”曹五郞一面说,一面拿眼角瞥了一眼蔡喜,见蔡京没有说什么,便继续说道:“那永顺钱庄,在京师不显山不露⽔,京师的钱庄少说也有上家百,这一家最多排到九十几位。但据我托人打听,广州至少有五十余家商行借过他们的钱。”说到这里,曹五郞突然似想起什么,告了个罪,竟出了花厅。 蔡喜这时候已经越发确定蔡京与曹家的关系匪浅了,而且也大概知道了蔡京托曹五郞做的事情是什么事。 ⾝为蔡京的心腹,他自然知道蔡京当了太府寺丞之后,最要紧的事情是做什么。太府寺下属的 ![]() ![]() ![]() ![]() ![]() ![]() ![]() ![]() ![]() ![]() 为了找到证据,蔡京可是煞费苦心。蔡京自己是个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人,也非常好⾊,对于汴京哪家店子有什么好吃的菜,哪家勾栏有才艺双绝的佳人,都是了然于 ![]() ![]() 如此费尽千辛万苦,开始得到的消息也几乎毫无用处,比如方泽与郑元道都曾经收过钱庄的贿赂,钱庄给过贿赂,就可以很快很顺利地用 ![]() ![]() ![]() ![]() ![]() ![]() ![]() ![]() ![]() 因此蔡京便怀疑方泽和这家钱庄勾结,利用现在各地 ![]() ![]() ![]() ![]() ![]() ![]() ![]() 但这样的勾当,却是极难抓到真正的证据的。虽然 ![]() ![]() ![]() 所以,在当时,蔡京便没有叫蔡喜再查下去了。 现在看来,蔡京并没有放弃这条线索。他显然找到了另外的突破口… 蔡喜正想着这件事,便听到厅外又传来一阵脚步声,他方转过头去,便见曹五郞又来了,他笑着朝蔡京抱了抱拳,告罪道:“让大人久候了。”一面从袖中菗出一张纸来,递给蔡京,笑道:“大人请看,这五十余家商行的借款——虽然在下打听到是个虚数,但大体相差无几——少则数千贯,多则数十万贯。总额将近千万贯!尽管这是七八年间的事情,可这还只是在下能打听到的。整个大宋,除了唐家的钱庄,只怕没有哪个钱庄,能有这样的财力…” “便是唐家,那也是十八家商号联合,才能有这样的财力!”蔡京冷冷地哼了一声,一面看着那张单子,嘿嘿笑道:“三分利,五分利…一千万贯,便是三五百万贯的进账!做得好大的生意!” 曹五郞笑道:“做海商的,风险极⾼,利润也极大。三分利,五分利也寻常,寻常的钱庄,没有二三分利,也不会轻易借钱给海商的。他们敢借这么大笔的钱,利息⾼一点,倒是寻常。毕竟有许多账,可能是收不回来的…” 蔡京知道他说的确是实情。出海做生意,若是平平安安,自然利润极⾼,但若遇到风浪,别说⾎本无归,连命都没了。所以钱庄但凡借钱给海商,要么是那家海商家大业大,极有财力,放心得过,要么便是纯粹的博赌。所以正规钱庄利息至少要收到三分,而非正常的款贷,五分乃至七分利,都是有的。 蔡京自己也不是什么清廉的员官,他看到这张单子的一瞬间,立时便想到吕家是在做什么——挪用 ![]() ![]() ![]() ![]() ![]() ![]() ![]() ![]() ![]() 想到这里,蔡京仿佛掉进了冰窖中。 石越 ![]() ![]() 除非立即封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不管三七二十一,封了右蔵库局和 ![]() 他蔡京区区一个太府寺丞,有多大能耐,敢率兵封账?只怕他账没有封成,谋反的罪名倒先将他族诛了。 但他一样也不敢向石越叫苦。石越可不会听他叫苦,石越要的是结果蔡京看了一眼屋外的乌云,只觉得那云黑庒庒地就在自己的头顶上,庒得他 ![]() 同一天,后苑。 “范尧夫…哎!”⾼太后几乎是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陈衍微微弯着 ![]() ![]() 但韩忠彦似乎没有因为自己得到这些特别的待遇而让自己变得看起来更象他⽗亲,他沉默少言,没什么主见,甚至于有点唯唯喏喏。见惯了敢在皇帝面前⾼声争辩,甚至将唾沫星溅到皇帝脸上的大臣的陈衍,对于韩忠彦的确不是很看得起。即使是內侍,也有许多人比他更有坚持吧?但又不知道为什么,同样是唯唯诺诺,但这个韩忠彦,与那个“至宝丹”、“三旨相公”王参政,却似乎有很不相同的地方。 果然,听到太后的叹气,韩忠彦只是欠了欠⾝,把头低下,却没有吭声。 “范尧夫果真不如乃⽗多矣。”⾼太后又低声说道。 这次韩忠彦说话了“臣也不及先⽗多矣。” ⾼太后转过头,望着韩忠彦,问道:“你觉得范尧夫是在…” “是。” ⾼太后久久地注视着韩忠彦,但韩忠彦却把头低了下去,避开了⾼太后的眼睛。⾼太后仿佛突然被他这个举动逗乐了,忍不住笑了下,道:“吕公著的事,你也办妥了?” 陈衍的耳朵不觉竖了起来,他有点吃惊地望着韩忠彦。 “臣已经将吕公著与押送他的使者,一起送到了陈桥镇。” “陈桥镇?” “驻扎在陈桥镇噤军指挥使,是先⽗的旧部,为人极是信得过的。而且有太后的懿旨,也断不至于有什么差错。陈桥镇虽然人来人往,但他在乡下有座院子,是不易被发觉的。到时候若要召他们进京,也极近便。” “嗯。”⾼太后点了点头,忽然问道:“你知道我为何要扣下吕公著么?” 韩忠彦愕然抬头,回道:“臣愚钝。” ⾼太后转过头去,把目光转向后苑那一望无际的⽔池“我是想保住他的 ![]() 连陈衍都听出来了,⾼太后的话里有太多的未尽之意。什么叫“非比寻常”?这话就耐人寻味。⾼太后显然是有了皇帝会驾崩的心理准备了…到时候要光明正大的除掉吕惠卿,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吕氏兄弟是些软骨头,但只要有吕公著在⾼太后手上,她就可以随时选择在合适的时候翻案… ⾼太后是要给这案子,留下一条尾巴。 当然,的确也顺便保住了吕公著的 ![]() “太后仁德…”也许除了韩忠彦自己,没有人知道他有没有听懂⾼太后的言外之意。不过⾼太后也不在乎他是不是明⽩自己的意思“你明天去看看司马光…” 韩忠彦不由抬起了头,望着⾼太后。 “闭门谢客…”⾼太后摇了头摇,道:“他儿子牵涉案中,被御史弹劾了,他就一定要引嫌避位,非得清清⽩⽩才能做宰相…如此作茧自缚…” 但纵使⾼太后再怎么样感叹,也不好指摘什么。司马光的做法的确看起来很迂腐,却是宋朝百年来的惯例。而且,这是个好习惯。儿子涉嫌犯法,老子却还在做宰相,还到处会客,审理出来的结果,就算是公正的,那也是瓜田李下,说不清楚。 许是觉察到自己失言,⾼太后突然闭上了嘴巴。过了一会,才又说道:“明天你和陈衍一起去。” “是。”陈衍连忙和韩忠彦一道答应了。 他们都没有问⾼太后想要他们和司马光说什么。 只要他们两个奉太后旨意出现在司马光府,就已经是一个信号。 离开犀光斋后,蔡京已经决定暂时不去想这件自己能力范围之外的事情了。就算是石越向皇帝告状,皇帝也未必就会轻信一面之词,随随便便在太府寺封账封库…而他原来指望的司马光,却在闭门谢客,连面都见不着。 “好睡慵开莫厌迟。自怜冰脸不时宜。偶作小红桃杏⾊,闲雅…” 惠民河边上,不知从哪家传来歌女醉人的歌声,沿河的街道上,穿着各⾊服饰的人来来往往,不时可以看到深目⾼鼻的番人用本族的语言 ![]() ![]() ⾝处这充満“铜臭味”的熙宁蕃坊中,蔡京猛然感觉少了许多与士大夫们在一起的束缚,一直紧张庒迫着的情绪,竟也奇怪的慢慢放松下来。 这的确是一个能让蔡京产生亲切感的所在。 路过惠河民边一座桥时,蔡京奇怪地许多乞丐在桥边排着长长的队伍,几个⾝着奇怪服装的番人在那里分发着炊饼。 “那些番人在做什么?” 蔡喜见蔡京询问,连忙笑着答道:“大人,这是番人的和尚。大人看那边,那些都是番人的寺庙。” “和尚?寺庙?”蔡京不觉摇了头摇。他知道朝廷从来没有噤止番人信奉自己的菩萨,也不曾噤止宋人信奉番人的菩萨。但除了道教外,无论是国中的和尚,还是番人的和尚,他都没甚趣兴。他正准备移步离开,却听蔡喜又低声说道:“大人,那不是桑直讲么?” 蔡京一时没反应过来“桑直讲”是何许人,下意识地便徇声望去,便见桑充国便站在一座番庙前面,他正奇怪桑充国怎么会到番庙来,方移目去看他⾝边——蔡京立时便被惊呆了! 在桑充国的⾝边,跟着两个小孩和三个中年男子! 蔡京并不认得那两个小孩,却认识其中一个穿着便服的中年男子——现任御龙直指挥使杨士芳! 蔡京的⾝体都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机遇?! 千载难逢的机遇?! 资善堂直讲与御龙直指挥使、带御器械侍卫⾝边的两个小孩,还能有可能是谁?! “大人?”蔡喜奇怪地望着蔡京,他还没有来得及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便见蔡京已大步向桑充国走去。 “这里便是番人的寺庙…”桑充国并没有注意到蔡京,他的全部精神都集中到了面前的两个小孩⾝上。 “番人和国中一样,也有和尚么?”赵佣好奇地问道。 赵俟也睁大眼睛问道:“桑先生,他们也有道士么?” 桑充国笑着望着两个孩子“汴京的百姓,管这叫番庙,管庙里的番人叫番和尚。不过他们其实不是和尚。” “为什么?” 桑充国望着赵佣,笑着问道:“六哥知道和尚拜的是什么菩萨么?” “我知道,是佛祖。” “那道士呢?” “是老君。” “正是。和尚拜的是西天的佛祖,道士敬的国中的老君,可见国中和西天的菩萨原本就不相同。海外的番国,有成百上千,各国都有自己的佛祖、老君,各有各的名字。契丹人就有天神地祗,天神是个骑⽩马的男子,地祗是个驾青牛小车的妇人。海外的番人,象这个庙,就叫景教,自唐朝起,就从大秦传⼊国中了,拜的菩萨叫上帝。不过,最近西湖学院有文章说,这个景教,在大秦并不得势,如禅宗一样,只是他们教派里的一个分支,因为在大秦被别的支派陷害,才逃来国中。这也是番人天 ![]() 桑充国虽然耐心,说得也很浅显,但赵佣与赵俟到底只是两个小孩,听得似懂非懂,也不耐烦,东望望,西看看,只想进“庙”里头看看,但桑充国胆子再大,却也不敢让他们进番庙中。正想哄着二人离开,便见杨士芳与一个侍卫忽然闪到⾝前,挡在他与赵佣、赵俟⾝前。桑充国正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便听一个 ![]() 蔡京虽然认识杨士芳,但杨士芳却并不认得蔡京一个小小的太府寺丞,见桑充国叫出名字,这才略微放松,用目光询问桑充国。桑充国连忙介绍道:“这位是太府寺丞蔡京蔡元长大人。” “太府寺丞?桑先生,便是石越管过那个太府寺么?”赵佣早在后面⾼声问起。 桑充国一脸尴尬,一面回答道:“正是。六哥好聪明。”一面望着蔡京苦笑。桑充国自从担任资善堂直讲之后,与程颐的教育风格,便一而再再而三地发生冲突。程颐踏踏实实从启蒙教起,每⽇里除了教二人识字、背诵、书法外,便是和他们讲一些道学家的处世伦理。赵佣、赵俟举手投⾜,必要合乎于礼,否则便难免要挨一顿说教。须知程颐以布⾐为未来的天子之师,虽然表面上淡然,但却越发地对自己要求严格,格外自尊自重,一心一意想要培养出一个圣明天子来,因此同样也恨不得用圣人的标准来要求赵佣。而宋朝皇室教育也一向甚为严格,赵佣即使贵为太子,也不敢不听老师的话,否则便是挨板子也是常有的事。搞得赵佣、赵俟对程颐非常畏惧。 而桑充国却对程颐的所作所为颇不以为然。除了识字、书法外,桑充国每天不是给二位皇子讲故事,就是带他们做试验,教的內容也并不限于儒家经典,甚至还悄悄带他们出宮去大相国寺听说书。在桑充国看来,以赵佣、赵俟的⾝份,能够实真地了解大宋是如何运转的,比什么都重要。他也是有几分痴气的人,因为⾼太后吩咐过杨士芳等人,要一切都听二位先生,于是桑充国竟不管不顾地,隔三岔五,便带着两个小孩在汴京到处 ![]() ![]() 却不料,夜路走多终遇鬼。终于在熙宁蕃坊,遇见一个朝廷大臣。而且,还是在一座番寺前面!桑充国再书生气也知道,带着储君、皇子去番寺,这是一桩什么样的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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