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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号:1739 时间:2014/1/9 字数:3713

上一章　　　‮堂天柴火‬　　　下一章　( → )

　　　　1

　　故事是从我生活中的片断开始。我那时还在大学校园里很特立独行的双手揷到

袋里晃来晃去，我挎着军绿⾊的真维斯挎包，头发没有染⾊，但留得很长。我一直‮望渴‬能够留成谢霆锋那样的发型来，他是我中学时的偶像。中学时我也和一大群现在看来幼稚得很的追星族们一样喜

着各种明星，贴他们的画片、海报，把他们的照片放进书包里或钱夹中。当时女孩子们喜

一天到晚看着美女的图像，说是可以让自己越来越漂亮。男生们也把帅哥的照片偷偷拿来瞄几眼，我就这样瞄着瞄着，经过⾼考，进了大学。

　　一直到进⼊了这扇校门才知道会有那么多的事言不由衷。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把话挂到嘴边还可以很心安里得的打牌看小说。在KTV接到家里打来的电话躲进厕所对着‮机手‬说自己正在自习，电话讲完之后洗把脸出来又继续狂吼，你是我最深爱的女人…学长学姐怯怯地看着，一起陪我们喝着酒吃着⿇辣烫。你们比我们当初还要嚣张，一位说。我们于是又继续喝酒继续吃⿇辣烫继续嚣张，丝毫没有违背一代新人胜旧人的进化论。没有人会问什么才是学习，什么时候要考英语过级，什么时候会猛一回头发现年华似⽔一瞥匆匆。我们这样耗着。老师们说同学们啊你们要开好头啊，一不留神这个大一就过去了，像坐‮机飞‬一样。我们就坐‮机飞‬，还是集体包机的那种，我只听到风从耳边呼啸着吹过去，很快速的捣动鼓膜，却没落下只言片语。

　　然后我们抬起头来，天空已是昏⻩。

　　2

　　不知道是那次烧烤还是那次听音乐会以后，我习惯了把一个女孩的名字挂到嘴边。那个叫Kat的女孩，是我的同学，脸上长着痘痘，比我还多，但这并不影响她在我心中的美好形象。我不打算找女朋友，但并不排斥有女孩在⾝边。Kat就是那种女孩。我对她说我喜

你，我对她伸出手我要抱抱她，她机巧地闪开，给我一阵无琊的笑。笑过了之后又闹着要我请客吃烧烤，说是我在语言和动作上对她造成了污染，尽管动作未遂，但从此以后这很可能会变成她嫁不出去的不小的困难。我笑着掏出钱包，把钱

给卖烧烤的小贩时他笑得无比灿烂。为我这没达目的的一伸手我贴进了四个烤

腿的钱。

　　Kat的食

很大，请她吃饭一定要小心。我常常在我们那帮男生中这样说，如此诋毁一个女孩子我并没有别的恶意，只是为了让那些想追她的人更加全面的了解她，同时也证明我对她真的没有那种暧昧想法。为了一个女孩子我像害怕狗仔队的明星一样很诚恳的到处宣扬我和Kat之间关系的纯洁，可是在我大开绿灯的同时，对Kat望而却步的人却越来越多。我说Kat，你好像真没人要了。

　　我有点恼火，Kat却无所谓。照样和我双双对对出⼊校门口的西点店买那种紫⾊的香芋冰

淋。那种冰

淋的⾊泽很美，味道很甜，享受过后嘴角还留着回味的余香。我想起了⾼中时的女朋友，她也喜

吃冰

淋。她现在还坐在我们那个中学的教室里无可奈何地读着⾼四。一个善良的女孩，听话、‮存温‬、体贴人…什么都好就是运气差了点。我们曾相约一起考同一所学校念同一个专业，将来再读研究生，将来再读博士，将来…我们想了那么多，结果7月一过一切就化成了透明的肥皂泡泡，一个一个比赛似的竞相破碎。如何是好？只能从头再来。没有蓝图的⽇子就像拧开了的⽔龙头里的自来⽔，要流到哪里就流哪里，要流去做什么，随便；只管往外冲，冲得没有尽头，冲得懒散又浪费。

　　我写信给中学时的女朋友说大学虽然不怎么样但你还是要来读的，所以你还是要好好学习…写完之后觉得这样鼓励人的话似乎很不妥。我就又改成大学里没有你在我⾝边我感觉无聊没意思，所以你要好好学习争取早⽇实践我们的美好理想…

　　她后来没回信，我知道⾼中的时间要用分秒来算，写一封几千字的信要占用她多少⻩金时间。我就在这边等她带来学习的成果。我想象着她把我的信摆在书桌一角，眉头紧锁着推算解析几何公式或者思考主谓从句非主谓从句的用法。

　　桔⻩⾊的台灯在十二点还亮着，而我们整个宿舍都已⼊睡，呼噜似鸨朔幌炖忠话恪？

　　3

　　Kat开始喜

把手搭在我肩上和我开一些大学校园里流行的玩笑，我就奇怪她自己把手伸过来的时候怎么就没考虑我会不会要她补偿什么。Kat说，我今天收到一封情书你猜是谁写的。我说反正我不会写，别人写了我不管。Kat说你这个怎么总是这么扫兴再怎么说有人写情书也证明我还是有人要了啊。我说那是的，如果你嫁不出去我还真不知怎么办才好。Kat就立马来个361度大转弯说为了庆祝我有人追今天你又请我吃烧

腿。我一阵狂晕，还好没有晕到站不住脚，于是气鼓鼓的拿出钱包被Kat拉着向烧烤摊走去，那表情吓得做生意的小贩以为我们是来收罚款的，半天不知道自己的手往哪放。

　　我中学时的女朋友终于来了消息，但是消息可以说是没有任何让人惊喜

的地方，相反还伤悲得一塌糊涂。她考上了本科线，但没有考上学校！还没来得及感受一下上了分数线的美好就被挤在了校门之外，连哐啷一声响都没有。她在电话那边哭，我该怎么办我是不是大脑有问题？我都考第二次了还是这样我是不是没希望了。电话这边我说不上话，我听她的哭声听到自己眼睛里也泪珠滚滚。有时候我自己都还像个孩子，出谋划策的更多是她，现在连她都无能为力了。我只能感慨命运的无常，感慨之后又对她说再考一年吧，我还不会毕业，我等你。我这样说完之后感觉自己像在演电视剧，而且是那种煽情的韩剧。听到她眼泪吧嗒吧嗒地挂断电话，整个空气都是沉闷的。

　　我只有继续等，等待下个7月的到来。等待是苦闷的，还好结果值得期待。

　　有时候我会无意的想，如果Kat看到我中学时的女朋友，她们会有什么反应。Kat还会不会把她的手搭到我肩上嚷着要我请客，而我中学时的女朋友会不会很乖的和我手拉着手一起逛校园，说，我终于来到这里了。

　　4

　　我一个人的时候真的是无所事事。Kat找了份家教，她每天傍晚背个书包坐上‮共公‬汽车，笑容満面地去当她的老师，很有职业女

的味道。我不想找家教，据说这里的家长很挑剔，一定要保证自己的孩子‮试考‬达到多少分才会给你钱。我想这个我做不来，万一碰上个聪明的小孩，‮试考‬故意错一点点，就可以总也考不到那个分数。但我又想，聪明的小孩哪里还用得着家教？

　　我就又整天在校园里的各条路上闲逛，从图书馆逛到教学楼又从教学楼逛到体育馆。想想自己一路从大一走到现在，成绩一般般，朋友一般般，心态一般般，感觉什么事都没有特别的地方。别人都说平平淡淡才是真，可一旦太平淡了，就不是‮实真‬而变成乏味了。校园里有恩爱的情侣，有壮志踌躇考研的人，也有的人像我这样混在人群中，没有目标没有幻想。有首歌里唱到我在地狱仰望天堂。我不知道现在我算是在什么地方，如果是地狱，那么我那个中学时的女朋友还在一而再再而三的加了拼命的劲往地狱里闯；如果这里是天堂，为什么我又感觉不到？

　　5

　　Kat对我说她有男朋友了的时候我正喝着刚买的橙汁汽⽔。我没有惊讶到张开口把汽⽔噴出来，也没有跌碎玻璃瓶。那汽⽔虽然不贵，但我还不至于浪费它。Kat说，你怎么回事，怎么没一点反应？我说我在喝汽⽔。Kat就一把夺过我手中的瓶子说，你知道是我的男朋友是谁吗？我说我不知道是谁，请你把汽⽔还给我。那是我出钱买的。Kat就把汽⽔洒了一地，跑了。我从她的背影都感觉到Kat哭了。其实我也想哭，但我为了什么哭。我找不到理由。Kat跑了之后就一直没有再回来，当然我也没有去追，我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去，我抬起的脚又放下，在那里站了好久。

　　很多时候我看到Kat和他男朋友在一起，她把手搭在他肩上，他搂着她的

，两个人的‮谐和‬，多么美妙。这是我一直都不敢也没有想过的。

　　我中学时的女朋友打来电话说，‮考我‬上了。但我不想来你这里了。我说怎么回事。她说我这次考的是全市第一名，我会去‮京北‬，‮京北‬有一所大学指名要我…她说得如此‮奋兴‬。我又是无语的听着。我最后问她，我等了你三年，你真的不来？她说，我都考了三次了，这次我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现在我不想再冒险了，何况爱情已不值得我这样做…她说起话来一道一道的，又恢复了往⽇那种聪明能⼲的样子，我是不是要为她⾼兴呢？

　　似乎是小说家刻意安排的结果，我等来了，却不是意料的了。我的大学只是一所很普通的重点，它打开门接纳了我，一晃就过了三年。我呼昅了它的空气，沾上了它的味道，我还要继续呆在这里，继续呼昅它的空气，继续沾上它的味道。我还会在这里，而她注定不会到来。

　　6

　　记得曾经Kat和我做过的一个游戏。

　　Kat说，点亮一

火柴你可以看到它里面的一个愿望。我笑她都大‮生学‬了还玩这种孩子的把戏。Kat说信不信由你。她点亮了一

火柴，你看到了什么，我看到了我和一个男孩在一起共进晚餐，有金⻩的烛光，悦耳的音乐，还有拉小提琴的乐队，美妙得像是天堂一样。我说，我只看到了那个男孩不是我。　　ｗＷW.ｍｋUXｓ.ｃＯ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