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棉裤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鹿鼎记 作者:金庸 | 书号:5327 时间:2014/8/7 字数:2993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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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小宝当晚睡到半夜,忽听得窗上有声轻敲,![]() ![]() ![]() 韦小宝道:“大家是好朋友,何必客气。吴二叔,你这么恩公长、恩公短的,听来着实别扭,倘若你当我是朋友,这称呼今后还是免了。” 吴立⾝道:“好,我不叫你恩公,你也别叫我二叔。咱俩今后兄弟称呼。我大着几岁,就叫你一声兄弟罢。”韦小宝笑道:“妙极,你那个刘一舟师侄,岂不是要叫我师叔了?”吴立⾝微觉尴尬,说道:“这家伙没出息,咱们别理他。兄弟,你要上哪里去?” 韦小宝道:“这事说来话长。二哥,做兄弟的已对了一头亲事。” 吴立⾝道:“恭喜,恭喜,却不知是谁家姑娘?”随即想到:“莫非就是方怡?他找到了方姑娘和小郡主了?”満脸都是喜⾊。 韦小宝道:“我这老婆姓,不过有一件事,好生惭愧。”吴立⾝问道:“怎么?”韦小宝道:“我这老婆却另有个相好,姓郑,这小子人品极不规矩。想勾搭我的老婆,倒还是小事,他却向鞑子官兵告密。今⽇那些官兵来跟小公爷为难,就是他出的主意。” 吴立⾝大怒,道:“这小子活的不耐烦了,却不知为了什么?” 韦小宝道:“你道这小子是谁?他便是湾台延平郡王的第二儿子。他说延平郡王统领大军,你们沐王府却已败落,无权无势,什么何⾜道哉?”吴立⾝怒道:“我们沐王爷是大明开国功臣,世镇云南,怎是湾台郑家新进之可比?”韦小宝道:“可不是吗?这小可说道:是谁杀了吴三桂,在天下英雄之前大大露脸;你们在云南是地头蛇,要杀吴三桂,比他们湾台郑家要方便百倍。他来跟我商量,说要把沐家的人先除去了。我说我们天地会跟沐王府早有赌赛,瞧谁先⼲掉吴三桂。英雄好汉,赢要赢的光彩,输要输得漂亮,哪有暗中算计对方之理?这小子不服气,便另生诡计。幸亏鞑子官兵不认得小公爷,我骗他们说认错我了,你们才得脫⾝。”吴立⾝连叫:“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这小子不是人。” 韦小宝道:“二哥,这小子非教训他一顿不可。瞧在延平郡王的面上,我们也不能杀了他。最好你去打他一顿,兄弟便 ![]() 韦小宝道:“可不是吗?”随即问起那天在庄家大屋“见鬼”之事。他⽇间虽见到徐天川,但当时不便问,一直记挂着这件事。 吴立⾝脸有惭⾊,不住头摇,说道:“兄弟,你今⽇叫我一声二哥,我这做哥哥的实在好生惭愧。那⽇我们被那批装神弄鬼的家伙使琊法制住了,岂知这批家伙给人引出屋致去,拿了起来。几个女子刚过来放了我们,却又有一批鬼家伙攻进屋来,把章老三他们救了出去。”韦小宝点点头,心道:“那是神龙教的,庄三少 ![]() 吴立⾝头摇道:“那时我和徐老爷子⽳道刚开解,手脚还不大灵便,黑暗之中胡里胡涂的 ![]() ![]() ![]() ![]() ![]() 次⽇韦小宝随着九难和阿珂出城向北,郑克慡带了伴当,仍是同行。九难问他:“郑公子,你要去哪里?”郑克慡道:“我要回湾台,送师太一程,这就分手了。”行出二十余里,忽听得马蹄声急,一行人从后赶了上来。奔到近处,只见来人是一群乡农,手中拿了锄头,铁扒之属,当先一人叫道:“是这小子,就是他了。”韦小宝一看,这人正是吴立⾝。一伙人绕过大车,拦在当路。吴立⾝指着郑克慡骂道:“贼小子,昨晚你在张家庄⼲了好事!猫儿偷了食,就想溜之大吉吗?”郑克慡怒道:“什么张家庄、李家庄?你有没生眼睛,胡说八道。”吴立⾝叫道:“好啊,李家庄的姑娘原来也给你骗的,你自己认招了。***,贼小子!一晚上接连 ![]() ![]() 吴立⾝拉过一个乡下姑娘,指着郑克慡道:“是不是他?你认清楚些。”韦小宝见这乡下姑娘浓眉大眼,颧骨⾼耸,牙齿凸出,⾝上倒穿得花花绿绿,头上包着块花布,料想是吴立⾝花钱钱去雇来的,心下暗暗好笑。乡下姑娘耝声耝气的道:“是他,是他,一点儿不错。他昨天晚上到我屋子昊,一把抱住了我,呜呜,这…。可丑死人了,啊唷,呜呜,啊,妈啊…”说着号啕大哭。另一个乡农大声喝道:“你欺侮我妹子,叫老子做你的便宜大舅子。***,老子跟你拚命。”正是吴立⾝的弟子敖彪。韦小宝细看沐王府人众,有五六人曾会过,刘一舟不在其內,料来吴立⾝曾先行挑过,并无跟自己心有嫌隙之人在內,以免败露了机关。阿珂见那乡下姑娘如此丑陋,不信郑克慡会跟他有何苟且之事,只是她力证其事,这些乡下人又跟他冤无仇,想来也不会故意诬赖,不由得将信将疑。韦小宝皱眉道:“郑公子也未免太风流了,去 ![]() 那乡姑从怀里取出一只一百两的大银元宝,说道:“他给我这个,叫我听他的话。他说他是从湾台来的,他爹爹是什么王爷,家里有金山银山,还有…还有…”阿珂“啊”的一声尖叫,心想这乡下姑娘无知无识,怎会捏造,自然是郑克慡真的说过了,不由得心下一阵气苦。郑府众伴当也都信以为真,均想凭这乡下姑娘,⾝边不会有这大元宝,纷纷喝道:“让开,让开!你拿了元宝还吵些什么?别拦了大爷们的道路。”敖彪叫道:“不成,我妹子给你強奷了,叫她以后如何嫁人,你非娶好不可。你快快跟我回去,和她拜堂成亲,带她回湾台,拜见你爹娘。我妹子是好人家的女儿,不是低三下四的 ![]() 郑克慡一惊,眼下⾝在异处,自己又是清廷 ![]() ![]() ![]() ![]() 九难头摇道:“这郑公子行止不端,受此教训,于他也非无益。这些乡下人也不会伤他 ![]() ![]() 韦小宝笑道:“郑公子在这里招亲,那妙得很哪,原来这里的地名叫做⾼老庄。”阿珂惊怒 ![]() ![]() 韦小宝知她夜里定会赶去救郑克慡,吃过晚饭,等客店中众人⼊睡,便走到马厩之中,在草堆上睡倒。果然不到初更时分,便听得脚步之声细碎,一个黑影走到马厮来牵马。韦小宝低声叫道:“有人偷马!”那人正是阿珂,一惊之下,转向 ![]() 两人悄悄开了客店后门,牵马出店,并骑而行,从来路驰回。韦小宝道:“郑公子到底有什么好,你这样喜 ![]() ![]() ![]() ![]() ![]() ![]() 说话之间,已驰近⽇间和沐王府群雄相遇之处,只见路边十余人坐在地上,手中提着灯笼,睛百郑府的伴当。阿珂勒马即问:“郑公子呢?”众伴当站了起来,一人哭丧郑脸说道:“在那边祠堂里。”说着西北角一指。阿珂问道:“祠堂,⼲什么?”那伴当道:“这些乡下人请了公子去,硬要他拜堂成亲,公子不肯,他们就拳打⾜踢,凶狠得紧。”阿珂怒道:“你们…哼…你们都是⾼手,怎地连几个乡下人也打不过?”众伴当甚是惭愧,都低下头来。一人道:“这些乡下人都是有武功的。”阿珂怒道:“人爱有武功,你们就连主子也不顾了?我们要去救人,你们带路。”一名年老伴当道:“那些乡下人说,我们如再去罗索,要把我们一个个都宰了。”阿珂道:“宰就宰了,怕什么?郡王要你们保护公子,却这待贪生怕死!”那伴当道:“是,是。最好…最好请姑娘别骑马,以防他们惊觉。”阿珂哼了一声,和韦小宝一齐跳下马来,将马系在路边树上。众伴当当下灯笼,带领二人向西北走去。行出里许,穿过一座树林,一片坟地,来到七八间大屋外,屋中传来锣鼓喧闹之声。阿珂心中焦急:“他真的在拜堂了?”一拉韦小宝⾐袖,快步奔去,绕到屋侧,见一扇门开着一半,望进去黑沉沉的无人。两人闪将过去,循着锣鼓声来到大厅,蹲下⾝来,从窗 ![]() 只见郑克慡头上揷了几朵红花,和一个头披红巾的女子相对而立。厅上明晃晃的点了许多蜡烛,几名乡下人敲锣打鼓,不住起哄。吴立⾝叫道:“再拜,再拜!”郑克慡道:“天地也拜过了,还拜什么?”阿珂一听,气得险些晕去。吴立⾝头摇道:“咱们这里的规矩,新郞要新娘拜一百次。你只拜三十次,还得拜七十次。” 敖彪提起脚来,在郑克慡庇股上踢了一脚,郑克慡站立不定,跪了下去。敖彪按住他头,喝道:“你今⽇做新郞,再磕几个,又打什么紧?”韦小宝知道他们在拖延时间,等候自己到来,这种好戏生平难得几回见,不妨多瞧一会儿,倒也不忙进去救人。阿珂却已忍不住,砰的一声,踢开长窗,手持单刀跳了进去,喝道:“快放开他!否则姑娘一个个的把你们杀了!” 吴立⾝笑道:“姑娘,你是来喝喜酒的吗?怎么动刀动 ![]() ![]() 吴立⾝听得韦小宝到来,忙使个眼⾊,喝道:“什么人!”他两名弟子抢了上来,使开兵刃,接过了阿珂的柳叶刀。吴立⾝纵到厅外,但见韦小宝独自一人,正在将长窗踢得砰砰作声,哪里有人和他动手?吴立⾝险些笑了出来,叫道:“大家快住!你这小孩子在这里⼲什么?”韦小宝叫道:“我师姊叫我来救人,你们快快放人!啊哟,不好,你这乡下佬武功了得。”嘴里大呼小叫,向门外奔去。吴立⾝笑追了出来。来到祠堂之外,韦小宝停步笑道:“二哥,多谢你了,这件事办得十分有趣。”吴立⾝笑道:“那姑娘就是兄弟的心上人吗?果然武功既好,人品也…也是…嘿嘿,不错,:他生 ![]() 韦小宝叹了口气,道:“可惜她一心一意只想嫁给那臭小子,不肯嫁给我。你们 ![]() ![]() ![]() ![]() ![]() 吴立⾝大喜,笑道:“我原知你是响当当的英雄好汉。这姑娘嫁了给你,那真是她的造化。”韦小宝微笑道:“你是媒人,这杯喜酒,总是要请你喝的。”吴立⾝笑道:“妙极!兄弟,我可要动手了。”韦小宝双手反到背后,笑道:“不用客气。”吴立⾝左手抓住了他双手腕,大声道:“瞧你还逃到哪里去!”将他推进大厅之中。只见阿珂手中单刀已被击落,三件兵刃指住她前心背后。敖彪等虽将她制住,但知她是韦小宝的心上人,不敢有丝毫无礼。吴立⾝解下 ![]() ![]() 阿珂生平所受的惊吓,莫无过于此刻,心想这乡下人如此耝陋肮脏,他弟弟也决计好不了,倘若失⾝于这等乡间鄙夫,就算即刻自尽,也已来不及了。她牙齿紧紧咬着嘴 ![]() 吴立⾝道:“也罢!那么你做不做我弟媳?”阿珂哭道:“不,不,你…你杀死我好了。”吴立⾝抛下钢刀,提起一条马鞭,喝道:“我不杀你,先菗你一百鞭子。”心中怒气 ![]() 韦小宝向吴立⾝道:“喂,老兄,什么事情都由我一力担当。这叫做大丈夫不怕危难, ![]() ![]() 韦小宝大声道:“师姊,今⽇是你开口求我,我韦小宝只好勉为其难,答应了你。是你求我拜堂成亲,可不是我自己愿意的,是不是?”阿珂道:“是,是我求你的。你是英雄好汉,大丈夫 ![]() 吴立⾝怒道:“有什么不好?小姑娘,你愿意跟我兄弟拜堂呢,还是跟我位小英雄拜堂?你自己挑一个好了。”阿珂 ![]() 韦小宝道:“别割我师姊的鼻子,割我的好了。” 吴立⾝道:“要割两个鼻子祭神,你只有一个。喂,姓郑的,割了你的鼻子代这姑娘的,好不好?”阿珂眼望郑克慡,眼光中露出乞怜之意。郑克慡转开头不敢望她,却摇了头摇。吴立⾝道:“这小子不肯,你师弟倒肯。嘿,你师弟待你好得多了。这种人不嫁,又去嫁谁?拜堂,奏乐!”锣鼓声中,敖彪过去取下假新娘的头巾,罩在阿珂头上,开解了她绑缚。阿珂出手便是一拳,拍的一声,正中他 ![]() ![]() ![]() 便在此时,忽听祠堂连声唿哨,东南西北都有脚步声,少说也有四五十人。吴立⾝笑容立敛,低喝:“吹熄烛火。”祠堂中立时一团漆黑。韦小宝抢到阿珂⾝边,拉住她的手,低声道:“外面来了敌人。”阿珂甚是气苦,呜咽道:“我…我跟你拜了天地。”韦小宝低声道:“我这是求之不得,只不过拜天地拜得太马虎了些。”阿珂怒道:“不算数的。你道是真的么?”韦小宝道:“那还有假?这叫做生米煮成 ![]() 却听得祠堂外呼声大震,数十人齐声呐喊,若兽叨,若牛鸣,叽哩咕噜,浑不知叫些什么。阿珂心里害怕,不自噤向韦小宝靠去。韦小宝伸臂搂住她,低声道:“别怕,好像是大批西蔵喇嘛来攻。”阿珂道:“怎么办?”韦小宝拉着她手臂,悄悄走到神龛之后。突然间火光耀眼,数十人拥进祠堂来,手中都执着火把兵刃,韦小宝和阿珂一见之下,都是大吃一惊。这群人脸上涂得花花绿绿,头上揷了鸟羽,上⾝⾚裸, ![]() ![]() ![]() ![]() ![]() ![]() 蛮子人多,武功又甚了得。沐王府人众个个以一敌三,或是以一敌四,顷刻间便迭遇凶险。吴立⾝挥刀和那首领狠斗,竟占不到丝毫便宜,越斗越惊,忽听得“啊啊”两声叫,两名弟子受伤倒地。又过片刻,敖彪腿上被猎叉戳中,一 ![]() ![]() ![]() ![]() 众蛮子举起刀把到处搜寻。韦小宝眼见蔵⾝不住,拉了阿珂向外便奔,叫道:“蛮子,好人,我们两个,都是蛮子。咕花吐鲁,阿巴斯里。”那首领一伸手,抓住阿珂后领。另外三名蛮子扑将上来,抱住韦小宝。韦小宝只叫得半句“咕花…”便住了口。蛮子首领一见到他,忽然脸⾊有异,伸臂将他抱住,叫道:“希呼阿布,奇里温登。”抱住他了走出祠堂。韦小宝大惊,转头向阿珂叫道:“娘子,这蛮子要杀我,你可得给我守寡,不能改嫁这…”话未说完,已给抱出大门。那蛮子首领奔出十余丈外,将韦小宝放了下来,说道:“桂公公,怎么你在这里?”语调中显得又是惊奇,又是 ![]() 韦小宝惊喜 ![]() ![]() ![]() 杨溢之大喜,说道:“原来皇上已先得知,反贼们的奷计就不得逞了,那当真好极了。小人奉王爷之命,混进了那***狗头大会之中。听到他们推举各省盟主,想加害我王爷。不瞒桂公公说,我们心中实是老大担忧。明 ![]() 韦小宝一拍 ![]() ![]() 杨溢之喜道:“全仗桂公公大力周旋。小人自己倒不想升官发财。王爷于先⽗有大恩,曾救了小人全家 ![]() ![]() 韦小宝一拍腿大,说道:“杨大哥,你不但武功了得,而且料事如神,佩服,佩服。我和师姊乔装改扮,来探听他们捣些什么鬼,却给他们发觉了。我胡说八道一番,他们居然信以为真,反 ![]() 杨溢之心想:“你是太监,成什么亲?啊,是了,你和那小姑娘假装是一对情侣,骗信了他们。”说道:“这头摇狮子武功不错,却是有勇无谋。”韦小宝道:“你们假扮蛮子,为的是捉拿他们?”杨溢之道:“沐家跟我们王府仇深似海,上次吃了他们这大亏,一直还没翻本。这次在狗头大会之中又见了他们。小人心下盘算,倘若在直隶闹出事来,皇上知道了,只怕要怪罪我们王爷,说平西王的人在京师附近不遵守王法,杀人生事。” 韦小宝大拇指一翘,赞道:“杨大哥这计策⾼明得紧,你们扮成蛮子生番,咕花吐鲁,阿巴斯里,就算把沐家一伙人尽数杀了,旁人也只道是蛮子造反,谁也不会疑心到平西王⾝上。”杨溢之笑道:“正是。只不过我们扮成这般希奇古怪的模样,倒教公公见笑了。”韦小宝道:“什么见笑?我心里可羡慕得紧呢。我真想脫了⾐服,脸上画得花花绿绿,跟你们大叫大跳一番。”杨溢之笑道:“公公要是兴,咱们这就装扮起来。”韦小宝叹了口气,说道:“这一次不行了,我老婆见我这等怪模样,定要大发脾气。” 杨溢之道:“公公当真娶了夫人?不是给那些狗贼 ![]() 杨溢之大喜,一来平西王正有求于他,今后许多大事,都要仗他在皇上面前维持;二来这小公公为人慷慨豪慡,很够朋友,当⽇在康亲王府中,就对自己十分客气,便道:“那是求之不得,就怕⾼攀不上。”韦小宝道:“什么⾼攀低攀,咱们比比⾼矮,是你⾼呢还是我⾼?”杨溢之哈哈大笑。两人当即跪了下来,撮土为香,拜了八拜,改口以兄弟相称。杨溢之道:“兄弟,咱俩今后情同骨⾁,非比寻常,只不过在别人之前,做哥哥的还是叫你公公,以免惹人疑心。”韦小宝道:“这个自然。大哥,沐家那些人,你要拿他们怎么样?”杨溢之道:“我抓他们去云南,慢慢拷打,拿到了陷害我们王爷的口供之后,解到京里,好让皇上明⽩平西王⾚胆忠心,也显得兄弟先前力保平西王,半分也没保错。” 韦小宝点头道:“很好,很好!大哥,你想那头摇老虎肯招么?”杨溢之道:“是头摇狮子吴立⾝。这人在江湖上也颇有名望,听说为人十分硬气,他是不肯招的。我敬他是条汉子,也不会如何难为他。可是其余那些人,总有几个熬不住刑,会招了出来。”韦小宝道:“不错,计策不错。”杨溢之听他语气似在随口敷衍,便道:“兄弟,我你已不是外人,你如以为不妥,还请直言相告。”韦小宝道:“不妥什么的倒是没有,听说沐家有个反贼叫沐剑改朝换代的,还有个硬背乌龙柳什么的人。”杨溢之道:“铁背苍龙柳大洪。他是沐剑声的师⽗。”韦小宝道:“是了,大哥,你记 ![]() ![]() ![]() 杨溢之寻思:“我拷打几个无⾜轻重之人,他们未必知道真正內情,就算知道,沐家那些狗贼骨头很硬,也未必肯说。再说,由王爷自己辩⽩,万万不如皇上亲自派下来的人查明回奏,来得有力。倘若我们装作不知,由桂兄弟去自行奏告皇上,那可好得太多了。”当即拉着韦小宝的手,说道:“兄弟,你的法子⾼明得多,一切听你的。咱们怎生去放了沐家那些狗贼,教他们不起疑心?”韦小宝道:“那要你来想法子。”杨溢之沉昑片刻,道:“这样罢。你逃进祠堂去,假意奋勇救你师姊,我追了进来,两人 ![]() 韦小宝拍手道:“对,对!桂公公醒讲吓蛮话,一样的了不起。大哥,咱们可须装得似模似样,你向我假意拳打⾜踢,我毫不受伤。啊,是了,我上⾝穿有护⾝宝⾐背心,刀 ![]() 杨溢之一拍 ![]() ![]() ![]() ![]() ![]() ![]() 吴立⾝和阿珂又惊又喜,心下都存了指望,均想:“幸亏他懂得蛮子话,最好能说得众蛮子收兵而去。”杨溢之提起刀来,对准阿珂的头顶,说道:“女人,不好,杀了。”韦小宝忙道:“老婆,我的,不杀!”杨溢之道:“老婆,你的,不杀?”韦小宝连连点头,说道:“老婆,我的,不杀!”杨溢之大怒,喝道:“老婆,你的,不杀。杀你!”韦小宝道:“很好,老婆,我的,不杀。杀我!” 杨溢之呼的一刀,砍向韦小宝 ![]() ![]() 阿珂惊魂略定,只觉韦小宝双臂仍是抱住自己的 ![]() ![]() 那假新娘突然大叫:“我老公给蛮子捉了去,定要煮 ![]() ![]() 阿珂又是害怕,又是羞愤,向韦小宝偷眼瞧了一眼,想到自己已说过“老公,我的”这话,突然伏在桌上,哭了出来,顿⾜道:“都是你不好,都是你不好!”韦小宝柔声道:“是,是,是我不好。几时我再想个法儿,救了郑公子出来,你就说我好了。”阿珂抬起头来,说道:“你…你…能救他出来么?”红烛摇晃之下,她一张娇 ![]() 韦小宝这才惊觉,叹了口气,说道:“那蛮子头脑说,他们出来一趟,不能空手而回,定要捉一人回去山洞,煮来大伙儿吃了…”阿珂惊叫一声道:“煮来大伙儿吃了?”想起那“新娘”的惊叫,更是心惊。韦小宝道:“是啊,他们本来说你细⽪⽩⾁,滋味最好,要捉你去吃的…”阿珂不自噤的打了个寒战,抬头向门外一张,生怕那些蛮子去而复回。韦小宝续道:“…我说你是我老婆,他们就放过了你。”阿珂急道:“郑公子给他们捉了去,岂不是被他们煮…煮…”韦小宝道:“是啊,除非我自告奋勇,去让他们吃了,将郑公子换了出来。”阿珂道:“那你就去换他出来!”这句话一出口,就知说错了,俏脸一红,低下头来。 韦小宝大怒,暗道:“臭小娘,你瞧得你老公不值半文钱,宁可让蛮子将我煮来吃了,好救你的奷夫出来。”冷冷的道:“就算换了他出来,那也没用了?”珂珂急道:“怎…怎么没用了?”韦小宝道:“郑公子已和那乡下姑娘拜堂成亲,你亲眼见到了的。他已有了明媒正娶的老婆,木已成舟,你也嫁他不成了。”阿珂顿⾜道:“那是假的。”韦小宝气忿忿的道:“好,你要我去换,我就去换。就不知蛮子的山洞在哪里?哼,咱们去罢。”阿珂默默跟着他走出祠堂,生怕一句话说错,他又不肯去换郑公子了。来到大路,只见郑府众伴当提着灯笼,围着大声说话。两人走近⾝去,郑府众伴当道:“陈姑娘来啦,我家公子呢?我家公子呢?”快步 ![]() 阿珂道:“他…他给蛮子捉去啦,要…要煮了他来吃了。”那人道:“中原之地,哪来的蛮子?”阿珂道:“是真的蛮子,快…快想法子救他。”那人道:“去了多久?”阿珂道:“没多久。”那人⾝子斗然拔起,向后倒跃,落下时刚好骑在一匹马的鞍上,腿双一挟,那马奔驰而去,片刻间没⼊黑暗之中。韦小宝和阿珂面面相觑。一个吃惊,一个 ![]() ![]() ![]() 阿珂见他拔⾜ ![]() ![]() ![]() ![]() ![]() ![]() ![]() 韦小宝本已站起,见到这情景, ![]() ![]() ![]() ![]() ![]() ![]() ![]() ![]() ![]() ![]() 阿珂挂记着师⽗,说道:“就怕师⽗醒来不见了我着急。”韦小宝道:“我们赶快回去罢。”阿珂瞧着郑克慡,只盼他同去。郑克慡道:“师⽗,大伙儿去客店吃些东西,再好好睡上一觉。”路上韦小宝向郑克慡询问脫险经过。郑克慡大吹师⽗如何了得,数招之间就将众蛮子杀散。韦小宝问明“蛮子头脑”并未丧命,这才放心。众人到得客店,天⾊已明,九难早已起⾝。她料到阿珂会拉着韦小宝去救郑克慡,不见了二人,也不以为奇。待得郑克慡等到来,替冯锡范向她引见了,九难见他一副没精打采的模样,但偶然一双眼睛睁大了,却是神光炯炯,心想:“此人号称‘一剑无⾎’,看来名不虚传,武功着实了得。”用过早饭后,九难说道:“郑公子,我师徒有些事情要办,咱们可得分手了。”郑克慡一怔,好生失望,道:“难有有缘拜见师太,正想多多请教。不知师太要去何处,晚辈反正左右无事,就结伴同行好了。”九难头摇道:“出家人多有不便。”带着阿珂和韦小宝,径行上车。郑克慡茫然失措,做声不得。阿珂登时红了双眼,差点没哭出声来。韦小宝努力板起了脸,暗暗祷祝:“师⽗长命百岁,多福多寿,阿弥陀福,菩萨保佑。”问道:“师⽗,咱们上哪里去?”九难道:“上京北去。”过了半晌,冷冷的道:“那姓郑的要是跟来,谁也不许理他。哪一个不听话,我就把姓郑的杀了。”阿珂惊问:“师⽗,为甚么?”九难道:“不为甚么。我爱清静,不喜 ![]() ![]() 韦小宝心花怒放,真觉世上之好人,更无逾于师⽗者,突然拉过九难的手来,在她掌心中亲了一吻。九难将手甩开,喝道:“胡闹!”但二十多年来从未有人跟她如此亲热,这弟子虽然放肆,却显示出真情,口中呼化,嘴角边却带着微笑。阿珂见师⽗偏心,又不知何⽇再得和郑公子重聚,越想越伤心,泪珠簌簌而下。数⽇后三人又回京北,在东城一处僻静的小客店中住下。九难走到韦小宝房中,闩上了门,低声道:“小宝,你猜我们又来京北,为了何事?”韦小宝道:“我想不是为了陶姑姑,就是为了那余下的几部经书。” 九难点头道:“不错。是为了那几部经书。”顿了一顿,缓缓道:“我这次⾝受重伤,很有感触。一个人不论武功练到什么境界,力量总有时而穷,天下大事,终须群策群力,众志方能成城。群雄在河间府开‘杀⻳大会’,我仔细想想,就算杀了吴三桂奷贼一人,江山还是在鞑子手中,大家不过怈得一时之愤,又济得甚事?倘若取齐了经书,断了鞑子龙脉,号召普天下仁人志士共举义旗,那时还我大明江山,才有指望。”韦小宝道:“是,是,师⽗说得不错。”九难道:“我再静养半月,內力就可全复,那时再到宮中探听确讯,总要设法打到余下的七部经书,才是第一等大事。”韦小宝道:“待弟子先行混进宮去,竖起了耳朵用心探听,说不定老天保佑,会听到些什么线索。”九难点头道:“你聪明机灵,或能办成这件大事。这一桩大功劳…”说到这里,叹了口气,眼光中尽中感 ![]() 韦小宝一阵冲动,登时便想吐露真情:“另外五部经书,都在弟子手中。”但随即转念:“小玄子跟我是过命的 ![]() ![]() 次⽇清晨,他进宮去叩见皇帝。康熙大喜,拉住他的手,笑道:“***,怎么今天才回来?我⽇⽇在等你。我先前一直担心,怕你给恶尼姑捉了去,小命儿不保。前天听多隆回奏,说见到了你,我这才放心。怎么脫险的?”韦小宝道:“多谢皇上记挂,又派了御前侍卫来找寻奴才。那恶尼姑起初十分生气,向我拳打脚踢,后来我说皇上是鸟生鱼汤,是大大的好皇帝,杀不得的。她却说很多大逆不道的话。我赞你一句,她就打我一记耳光。后来我不肯吃眼前亏,只好闷声大发财了。”康熙点头道:“你给她打死了也是⽩饶,这恶尼姑到底是什么来历?她来行刺,是受了何人指使?”韦小宝道:“她受谁指使,奴才不知道。那时候她捉住了我,用绳子绑住了我双手,好像耍猴子般拉着走。皇上,我嘴里不敢骂,心里却将她十七八代祖宗骂了个够。”康熙笑道:“这个自然,那还有不骂的?”韦小宝道:“她拉着我走了几天,几次想杀我,幸好在道上遇到了一个人。这人跟奴才倒有 ![]() 康熙大感兴味,问道:“是吴三桂那厮的手下,怎么会帮你说好话?”韦小宝道:“其实那还是出于皇上的恩典。那次云南沐家的人进宮来捣 ![]() ![]() 康熙道:“是吴三桂这厮。”韦小宝満脸惊异之⾊,道:“原来皇上早知道了。是多隆奏知的么?”康熙道:“不是。吴三桂的卫士头目识得恶尼姑,跟她鬼鬼祟祟的商议,还有什么好事了?”韦小宝又惊又喜,跪下磕头,道:“皇上,我跟着您办事,真是痛快。有什么事情您一猜就中,用不着我说。咱们一辈子可万事大吉,永远不会输给人家。”康熙笑道:“起来,起来!上次在五台山清凉寺也免凶险的了。若不是你舍命在我⾝前这么一挡…”说到这里,脸⾊转为郑重,续道:“这奷贼的 ![]() 康熙哈哈大笑,他自知当⽇若非韦小宝这么一挡,定然给⽩⾐尼刺死了,这小家伙如此忠心,却又不居功,当真难得。笑道:“你小小年纪,官儿已做得够大了。等你大得几岁,再升你的官。”韦小宝头摇道:“我也不想做大官,只盼常常给皇上办事,不惹你生气,那就心満意⾜了。”康熙拍拍他肩头,道:“很好,很好。你好好替我办事,我很是喜 ![]() 韦小宝道:“不过杨溢之说另外有一件事不易办。”康熙问:“又有什么古怪?”韦小宝道:“他二人低声说了好多话,我可不大懂,只听到到老是说什么延平郡王,湾台郑家什么的,好象吴三桂说要跟一个姓郑的平分天下。”康熙站起⾝来,大声道:“原来这厮跟湾台的反贼暗中也有勾结。”韦小宝问道:“湾台郑家是***什么八王蛋?”康熙道:“那姓郑的反贼盘踞湾台,不服王化,只因远在海外,一时不易平定。”韦小宝一脸孔的恍然大悟,说道:“原来如此。这时奴才越听越气,心想这江山上皇上的,他姓吴姓郑的是什么东西,胆敢想来平分皇上的天下?杨溢之说,湾台那姓郑的派了他的第二个儿子,叫作郑克…郑克…”康熙道:“郑克慡。”韦小宝道:“是,是。皇上什么都知道。”康熙微笑不语。他近年一直在筹划将湾台收归版图,郑家⽗子兄弟,以及湾台的军政大事,兵将海船等情形,早已打听得清清楚楚。韦小宝道:“这郑克慡最近到了云南,跟吴三桂去商义了大半个月。” 康熙 ![]() 康熙头摇道:“那也未必,陈永华比另外两个老虎更厉害得多。”韦小宝道:“杨溢之跟那尼姑又说,江湖上许多吴三桂的对头,要在河间府聚会,开一个‘杀⻳大会’,商量怎样杀了吴三桂。那郑克慡和冯锡范要混到会里打探消息,然后去通知吴三桂。他们越说越低声,我听了半天听不真,好在他们不是想加害皇上,也就不去理会,后来我真的睡着了。皇上,奴才这件事有点贪懒了,不过那时实在倦得要命。半夜里杨溢之悄悄来叫醒了我,开解我的⽳道,说那尼姑在打坐练功,叫我溜之大吉。”康熙点头道:“这姓杨的倒还有点良心。”韦小宝道:“可不是么?将来皇上诛杀吴三桂,这杨溢之还请皇上恩饶了他 ![]() ![]() 康熙点了点头,道:“这件事着实有些危险,不过你年纪小,吴三桂不会怎么提防。那杨溢之又是你朋友,定会照顾你。”韦小宝道:“是。皇上,我不是怕去云南,只是刚回宮来,没见到你几天,又要离开你⾝边,实在舍不得。”康熙点头道:“是,我也是一般的心思。只可惜我做了皇帝,有能随便走动,否则咱俩同去云南,我揪住吴三桂的胡子,你抓住他双手,同时问他:‘***吴三桂,投不投降?’岂不有趣?”韦小宝笑道:“这可妙极了。皇上,你不能云南,待我去将吴三桂骗出宮来,咱们再揪他胡子,好不好?”康熙哈哈大笑,道:“好就极好,就怕这厮老奷巨滑,不肯上当。啊,小桂子,我想到个法子,令他不会起疑。”韦小宝道:“皇上神机妙算,一定⾼明之极。”康熙道:“我们把建宁公主嫁给他儿子,结成亲家,他就一点也不会防备了。”韦小宝一怔,道;“嫁给吴应熊这小子?这…这岂不太便宜了他?” 康熙道:“这老贼人的女儿,咱们把她嫁到云南去,让她先吃点苦头。将来吴三桂満门抄斩,连她一起杀了。”说着恨恨不已。他本来很喜 ![]() ![]() ![]() 韦小宝于是将假太生囚噤太后,她自己冒充太后,为非作恶之事,一一说了。康熙只听得目瞪口呆,半晌说不出话来,隔了好一会,才道:“有这等事?有这等事?…你怎么知道?”韦小宝道:“奴才知道老贼人心地恶毒,只怕她加害皇上,因此买通了慈宁宮里的宮女,暗中监视,只要一觉情形不对,就来奏知皇上,咱们她先下手为如。奴才今⽇一进宮,那宮女就将这件大事跟我说了。”康熙额头汗⽔涔涔而下,颤声道:“那宮女呢?”韦小宝道:“我想这件事情太大,倘若她怈露出去,那可不得了。因此奴才大胆,将她推⼊一口井里,倒也没旁人瞧见。唉,实在对她不住。”康熙点了点头,脸上闪过一丝宽慰之⾊,道:“办得好,明儿你捞起她尸⾝,妥为安葬,查明她家属,厚加抚恤。”韦小宝道:“是,是,遵皇上吩咐理办。”康熙道:“事不宜迟,咱们即刻去慈宁宮。”说着站起⾝来,摘下墙上两口宝剑,将一口 ![]() 康熙出得书房,传八名侍卫护驾,来到慈宁宮门外,命侍卫在花园中远远守候,与韦小宝两人走向太后寝殿。慈宁宮的宮女太监纷纷跪下 ![]() ![]() ![]() ![]() 太后的声音从帐中传了出来:“皇帝,你多⽇不到慈宁宮来,⾝子可安好吗?”康熙先前每⽇来慈宁宮向太后请安,自从得悉內情之后,心中说不出的憎恨,便来得甚疏。两人没料到她⽩天也睡在 ![]() ![]() 突然之间,康熙心念一动:“倘若小桂子所说的言语都是假的,那便如何?虽然那男人假扮宮女,确为实情,但说不定太后只是秽 ![]() ![]() ![]() ![]() 八名侍卫走到寝殿门口,躬⾝听旨。太后怒道:“皇帝,你在玩什么花样?”康熙笑道:“啊,是了,建宁公主躲在柜子里玩捉 ![]() 康熙说道:“把柜门撬开来。太后⾝子欠安,咱们别打扰她老人家。”韦小宝应道:“是。”从靴筒中子套匕首,揷⼊了柜门,轻轻一割,锁扣已断,一拉之下,柜门应手而开,只见柜內堆着一条锦被,似乎便是那晚柜中所见,却哪里有什么人?”韦小宝一惊,寻思:“那天晚上明明见到真太后给蔵在柜里,怎么忽然不见了?莫非老子婊怕我师⽗怈露出去,将真太后杀了?”翻开柜中锦被,依稀见到被底有一部书,似乎便是“四十二章经”急忙放下锦被盖住,回过头来,见康熙一脸惊疑之⾊,再向 ![]() 韦小宝抢到 ![]() ![]() ![]() ![]() ![]() 韦小宝扶桌站起,说道:“妖…妖怪!”惊得脸上已无半分⾎⾊。康熙头摇道:“不是妖怪!是老贼人的奷夫。”韦小宝兀自不明所以,问道:“什么奷夫?”康熙道:“那是个男人。你没有看清楚么?一个又矮又胖的男子。”韦小宝又是吃惊,又是好笑,道:“老贼人被窝里,蔵着一个不穿⾐服的…矮胖子男人!”康熙神⾊严重,道:“真太后呢?”韦小宝道:“最好别…别给老贼人害死了…”忽然想到一事,掀开太后 ![]() ![]() ![]() ![]() ![]() 韦小宝拿着烛台退开几步,四下照着,不见再有什么奷夫、刺客、假宮女之类,心想:“皇上和真皇后相会,必有许多话说。我多听一句,脑袋儿不稳一分。”将烛台放在桌上,悄悄退出,反手带上了殿门。只见门外院子中八名侍卫和宮女太监直 ![]() ![]() ![]() 韦小宝点点头,向着三名给撞倒受伤的侍卫道:“你们怎么搞的,好端端的受伤?”一名侍卫道:“回副总管:小人三人今⽇上午练武艺,大家出手重了些,互相伤了。”韦小宝骂道:“你***,自己兄弟,练武艺也出手这般重,又不是拚命!”三名侍卫道:“是,是,下次一定小心。”韦小宝道:“受了伤的,每人去支二十两银子汤药费。”三名侍卫忙躬⾝道谢。韦小宝道:“你***,爹娘养你们这么大,这条 ![]() ![]() ![]() ![]() ![]() ![]() ![]() 康熙微一迟疑。太后道:“今⽇你我⺟子相见,实是天大的喜事,不可多伤人命。”康熙道:“是。咱们须得大做佛事,感谢上天和菩萨保佑。”太后凝视韦小宝,道:“你小小年纪,立下这许多功劳,实在难得。”韦小宝道:“那都是太后和皇上的洪福。只恨做奴才的没忠心办事,不能及早揭破奷谋,累得太后受了这许多年的辛苦。”太后心中一酸,流下泪来,向康熙道:“须得好好封赏这孩子才是。”康熙道:“是,是。小桂子,你官已做得不小了,今⽇再封你一个爵位。我大清有公侯伯子男五等爵位,太后的恩典,封你一等子爵。”韦小宝磕头谢恩,道:“谢太后恩典,谢皇后恩典。”心想:“这子爵有什么用?值多少银子?”见康熙挥了挥手,便退了出去。韦小宝回到下处,从怀中取出书来,果然便是见惯了的“四十二章经”这部是蓝绸书面,镶了红边,寻思:“这是镶蓝旗的经书,嗯,是了,陶姑姑说,她太师⽗在镶蓝旗旗主府中盗经书,经书没盗到,却给神龙教的⾼手打得重伤而死,这部经书多半便落⼊了那神龙教⾼手的手里。怎地事隔多年,仍不将经书 ![]() ![]()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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