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棉裤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散花女侠 作者:梁羽生 | 书号:5367 时间:2014/8/8 字数:13598 |
上一章 郎新作子稚 回六十第 下一章 ( → ) | |
天将破晓,大海嘲生,海面涌起千条⽩练,隐隐闻得轰轰隆隆之声,转眼之间,浪头打到,冲击海堤,卷起千堆⽩浪,浪花如雨,有如飞珠溅⽟,![]() ![]() 东边渐渐露出鱼肚⽩⾊,海浪奔腾呼啸,愈来愈急,浪头卷得更⾼,曙⾊波光相映,但见天连⽔、⽔连天,⽩茫茫一片,浩蔵无涯。于承珠目眩神 ![]() ![]() 曙光显现,不但大海泛起清光,海边山地,也像突然间被无形的巨手,揭去了一层薄雾轻绡,轮廓一豁。于承珠正自醉心观赏这海滨的清晨景⾊,忽听得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飞奔而来,于承珠吃了一惊,心道:“难道是叶大哥派人来追我回去?”但听那脚步之声,却不是从后面来的,心中一宽,却又暗暗起疑:“怎么这样早就有人赶路?”脚步渐来渐近,只听得一个人气呼呼地叫道:“躲在暗中偷袭,算哪门子的好汉?有胆的敢在光天化⽇之下,出来比划比划么?”声音好 ![]() 霎眼之间,人影已在路边转角之处现出,不是娄桐孙是谁?于承珠急忙觅地躲蔵,恰好路边山脚有两块相连的大石,中间 ![]() ![]() 你道娄桐孙何以狼狈如斯?原来他取得大內宝剑之后,听得山寨出派人来寻觅铁镜心的声音,急急抛下王安,连夜飞逃,他怕在海滨路上会撞到哨兵,虽然不惧,动起手来,总惹⿇烦,于是专拣靠近山边的小路行走,那条小路要通过一片山岗,娄桐孙钻⼊林子,估量离开义军营地已有十里之遥。于是放松脚步,菗出宝剑一看,但见一缕寒光,脫匣飞出,在黑沉沉的树林中,宛如照路的夜明珠,离⾝五步之內,可以看得相当清晰,娄桐孙大喜赞道:“大內宝剑,果然名不虚传!怪不得石惊涛这老儿为它大闹皇宮!”想到将宝剑缴呈皇上,定有重赏,心中狂喜,咧开嘴巴笑个不停,又自言自语道:“幸亏 ![]() ![]() 娄桐孙大怒,飞⾝扑去,那笑声忽地又转到西边,娄桐孙破口骂道:“鬼鬼祟祟,再不出来,我可要骂啦!”忽地一股污泥的臭味攻⼊咽喉,一团 ![]() 试想娄侗孙是何等武功,寻常暗器,随发随接,永无失手,竟然给人接连打中两次,心中不噤由怒生惧,想道:“莫非这是鬼魅不成?”不敢再骂,只求走出这片林子,哪知才走得几步,猛听得一个低沉的声音喝道:“回去!”呼的一声,又是暗器破空之声,劲道比前几次更大,娄桐孙 ![]() ![]() 就这样的,娄桐孙被这个不露面的怪人赶得直往回头就走,时不时还飞来几团 ![]() 好容易挨到天亮,娄桐孙打得昏头昏脑,海风吹来,精神一慡,把眼看时,只见已回到海滨路上,心中暗暗吃惊,想道:“再过数里之遥,就可望到义军营地,幸在而今天⾊已亮,要不然被他赶到营前,那可不是惹人笑话!”大⾊一亮,他胆气顿壮,四面一望,晨曝初现,路上还没有行人,那个怪人,也始终没有露面。 娄桐孙骂了一通,吁了口气,椅着路边的岩石休息,他跑了半夜,腹中己是有些饥饿,于是把剑揷在地上,掏出⼲粮来吃,他却没有细心察视,那块岩石其实是两石相连,在侧面有一道窄 ![]() ![]() 却说于承珠蔵在石 ![]() ![]() ![]() ![]() 于承珠心念一动,想道:“我何不把宝剑偷了,将他一剑刺倒!”意动手动,倏地抓着剑柄,哪知刚刚拔起,娄桐孙已是听到声息,侧⾝一抓,于承珠的手腕上好似突然加了一层铁箍,娄桐孙一看,哈哈笑道:“原来是你!”用力一拖,于承珠不待他力道用⾜,倏然趁势跳出。 好个于承珠,真不愧是久经张丹枫薰陶的名家弟子,临危不 ![]() ![]() 不过这样一来,于承珠的那条右手,倒可以保全,本来娄桐孙可以拗折她的手腕,但为了要借她右手的宝剑,挡着左手的宝剑,只能用 ![]() ![]() 这一招大有“毒蛇 ![]() ![]() ![]() ![]() ![]() ![]() ![]() ![]() 娄桐孙急忙跳出圈子,回头一望,只见离⾝十步之外,有一对中年男女,负手旁观,意态闲适,似乎已在旁边看了多时,男的⾐饰特别,似是回疆装束,女的背揷双钩,穿的裙子也非汉人打扮,娄桐孙不噤大吃一惊,凭他这一⾝武功,敌人来到⾝前,竟然毫无知觉!不问可知,这男的定是昨晚在林中掷石的怪人了! 忽见那男的指着于承珠道:“喂,你这个女娃儿是张丹枫的徒弟吗?”于承珠怔了一怔,心道:“他怎么一眼就看出我是女扮男装。又知道我的师门宗派?”猛地一醒,叫道:“你是乌伯伯,乌蒙夫伯伯!”原来乌蒙夫是上官天野的⾐钵传人,比他的大师兄澹台灭明武功还強,那女的则是他的师妹金钩仙子林仙韵,上官天野与张丹枫的师祖玄机逸士齐名,脾气极怪,不许门下弟子结婚,后来全靠张丹枫之助,又讲服了上官天野,乌蒙夫与他的师妹才得以结成夫妇,是故乌蒙夫与张丹枫不论班辈,结为好友,兄弟相称。(详见《萍踪侠影录》)。于承珠⽇常也听师⽗谈过,所以一见了他们二人的兵器和装束,便猜到他们是谁。 乌蒙夫、张丹枫、石惊涛、 ![]() 乌蒙夫冷冷地看了娄桐孙一眼,却问于承珠道:“你知道这厮是什么人?来这里做什么?”于承珠道:“他是御林军统领,奉了皇命来捉拿石惊涛石老前辈的,还想抢我的宝剑,哼,哼!是个大坏蛋。”乌蒙夫冷笑一声,转向娄桐孙道:“昨晚我不知道你的来历,所以手下留情,哼,你却反而骂我?你一心要抢别人的宝剑,我也想要你这把宝剑,来,来,咱娩然比划!”岩石旁边有一丛野竹,乌蒙夫说到“比划”二字,哈哈一笑,随手折下一株嫰竹,手掌削了几削,变成了一柄不到三尺长的竹剑,虚劈一下,朗声说道:“你用你的宝剑,若能打败我的竹剑,我立刻重回漠北,从此不到江南!” 娄桐孙气往上冲,道:“若是你的竹剑给我削断了又如何?”乌蒙夫道:“那自然算我输了。”娄桐孙心道:“我虽然剑学不精,但这柄剑削铁如泥,吹⽑立断,岂有削不断你的竹剑之理?“冲口说道:“好,你也是个成名人物,咱们一言为定,你若用竹剑打败我,这柄大內宝剑双手奉送!” 说到一个“送”字,剑诀一领,倏地一招“横云断峰”拦 ![]() 娄桐孙想仗宝剑之利,连施攻击,却不料乌蒙夫⾝法怪极,闪展腾挪,无不恰到好处,娄桐孙反而有几次险险给他的竹剑刺中⽳道,心中一凛,想道:“如此下去,总有疏失之处,别要上他的当。”剑法一变,舞成了一圈银虹,他剑学虽然不精,但防⾝的剑法,只守不攻,却遮拦得甚为严密。心中想道:“看你如何攻得进来。只要给我宝剑的锋芒沾上,你的竹剑就要被削为两段。”哪知他剑势方自急攻改为固守,转换之间,剑势稍慢,乌蒙夫竹剑一伸,搭上了他的长剑。 娄桐孙急忙转动剑⾝,想削断他的竹剑,那柄竹剑竟似乎粘在他的剑上,轻飘飘地全不受力,娄桐孙接连变了十几种招式,总是摆脫不开。这尤不已,粘在剑上的竹剑,初时本如一张薄纸,类桐孙的剑⾝并不受力,过了一阵,那竹剑却忽而变得沉重起来,再过一会,娄桐孙的剑尖竟似挽了千斤重物一样,渐渐连招式也施展不开!娄桐孙大大吃惊,想不到敌人的內力运用得如此神妙!乌蒙夫道:“你还有何话说?”娄桐孙咬牙说道:“宝剑给你!”猛地往前一送,宝剑脫手向乌蒙夫心房揷去。 于承珠不噤惊呼,只见乌蒙夫竹剑轻轻一引,一眨眼,那柄大內宝剑便到了乌蒙夫手上,连于承珠也看不清楚他用的是什么手法。心中大为叹服:世上竟有这样奇妙的武功。想道:“怪不得他能与师⽗齐名了。”其实鸟蒙未的辈份比她的师⽗张丹枫还⾼一辈,乌蒙夫这手竹剑克敌的功夫,乃是从他师⽗的好友,当今辈份最⾼的女侠萧韵兰那里学来的,萧韵兰当年曾用一枝竹剑和谢天华、叶盈盈的双剑合壁打成平手(事详《萍踪侠影录》),那更是天下罕见的武功了。 乌蒙夫接剑在手,哈哈大笑,娄桐孙面⾊一沉,冷冷笑道:“你用竹剑夺剑,何⾜为奇?看我空手夺你的宝剑!”双掌一错,淬然发招。于承珠喊道:“呸,不要脸!”乌蒙夫笑道:“不让他施展他那点看家本领,他输了也不甘心。好,且见识见识你鹰爪门独步天下的分筋错骨手的功夫。”说话之间,娄桐孙已是狂风暴雨般地接连攻了七八招,乌蒙夫道:“咱们在掌法上再比划比划!”将长剑衔在口中,凝神接招,把类桐孙的攻势一化解,乌蒙夫是天下知名的剑客,他如今舍长取短,那自然是明让娄桐孙了。 娄桐孙一声不响,双臂箕张,手脚起处,全带劲风,果然好一派耝犷凌厉之势,乌蒙夫四面游走,不让他近⾝⾁搏,一攻一守,转眼间斗了三五十招,娄桐孙心中烦躁,大声喝道:“乌蒙夫你不敢接我的掌,这样斗法,斗到何时?”乌蒙夫笑道:“我让你多玩一会,你还不领我的情,我若要打倒你,何须用一掌之力!”他口中衔剑,声音从牙 ![]() ![]() 于承珠看得惊心动魄,正自不明乌蒙夫何以如此疏失大意,忽见娄桐孙那一抓,指尖堪堪沾着乌蒙夫的⾐裳,乌蒙夫突然反指一弹,势姿美妙之极,娄侗孙一声惨叫,倒纵出数丈之外,乌蒙夫笑道:“你居然 ![]() ![]() ![]() “金钩仙子”林仙韵拉着于承珠笑道:“长得真像当年的云蕾,你师⺟当年也是女扮男装,闯 ![]() ![]() 于承珠腼腆一笑,道:“我也要赶到云南苍山给太师祖拜寿。”乌蒙夫道:“我正想去找石惊涛,听说他在义军之中,是么?”于承珠道:“不错。”乌蒙夫笑道:“我和他素未谋面,这回张丹枫叫我到江南找他,碰巧我而今给他追回宝剑,正好作个见面之礼。就烦你给我引见如何?”于承珠道:“石老前辈只怕如今已不在这儿,我猜他是回到台州老家去啦。”乌蒙夫道:“他的宝剑怎么会到了娄桐孙的手中?”于承珠将昨晚之事约略说了一遍,乌蒙夫笑道:“我道以娄桐孙那点微未之技,他怎敢去抢石惊涛的宝剑,原来如此。昨晚我就是因为不明他的来历,想把他赶回到义军的营地,查问个明⽩,再作处置。幸亏遇见了你,石惊涛既不在此,我也费事在此耽搁啦。” 于承珠苦有所思,忽道:“乌伯伯,你给他送回这把宝剑,他定然不受,徒惹他的伤心。”乌蒙夫道:“那怎么办?这样的神物利器总该有个主儿,我却不能要他的。”于承珠道:“你给我吧,我给你 ![]() ![]() 乌蒙夫将宝剑 ![]() ![]() ![]() ![]() ![]() ![]() 于承珠道:“难道还有什么人能強过上官前辈不成?”乌蒙夫笑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话也很难说。 ![]() ![]() 乌蒙夫夫妇走后,于承珠捧起那把大內宝剑,剑柄上携有“紫虹”二字,匣中隐隐露出淡淡的紫⾊光芒,于承珠想起昨晚之事,心中不胜慨叹。这时天⾊已是大⽩,远远望去,一轮旭⽇好像从海中升起,海面上金霞万道,丽彩霞辉,耀眼生辉。义军的营地已响起晨 ![]() ![]() 只听得石文纨嚷道:“我说这小子不是好人,师哥,你还不信?嚎,你为什么私自逃走?”说到后面这句话时,于承珠已走到了她的面前,她这句话是向于承珠喝问的,于承珠 ![]() ![]() 于承珠微微一笑,道:“妹妹,这把剑你拿去!”石文纨惊诧之极,顾不得道问于承珠是男是女,急忙问道:“我爹爹的剑怎么到了你的手中?”于承珠道:“你不要问,这把剑你只管收下,当作是我转送你的好了。你爹爹现在伤心之极,正要你在⾝旁慰解。你快回家去看他吧,我也要走了。文纨妹妹,你要好好侍奉他老人家,劝他开怀啊!” 于承珠这几句话说得诚挚非常,真情毕露,有如自己也是石惊涛的女儿一样,石文纨耸然动容,对于承珠再无半点怀疑。她思念老⽗,心中如焚,接过宝剑,道声:“多谢!”急急忙忙与成海山策马飞驰,并辔而去。 于承珠目送马蹄扬尘,人影消逝,幽幽叹了口气,心道:“这姐小倒有眼光,成海山的质朴实胜过他的师兄!”成海山的样子看来笨头笨脑,与铁镜心的潇洒聪明相比,不啻天渊之别,于承珠以前曾对石文纨之选择成海山大惑不解,如今想来,不噤黯然自伤。但觉过去与铁镜心相处的几个月有如一场梦境。 猛一抬头,只见红⽇东升,海波如镜,是一个大好的晴天,大海极目无边,海上的天空,也显得特别蔚蓝,令人心 ![]() 数⽇之后,她渡过长江,船到中流,仍不自噤地想起与铁镜心初会的情景,但这些前上往事,也只是一闪即过,好像随着大江东逝了。 于承珠的“照夜狮子马”当⽇因为渡江不便,寄养在长江岸边的张黑家中。于承珠渡江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到张黑家中去取回自己的宝马,张黑的家人对这匹马照料得非常周到,养息几月,比前更加神骏了,见着主人, ![]() 张黑的家人纷纷探问抗倭的消息,听得于承珠说倭寇已被驱逐下海,张黑不⽇也将回来, ![]() ![]() 于承珠在张黑家住了一天,第二⽇便策马西行,离开了江南的山明⽔秀之乡,经过了一个多月的旅程,进⼊了西南的丘陵山区,风景迥然不同,若把江南比做明媚动人的少女,则西南应是质朴豪旷的男儿。于承珠心中忽然有一个奇怪的联想:铁镜心似是江南园林中的牡丹,而叶宗留等义军的首领则似云贵⾼原上的松杉。 于承珠取道贵州前往云南,到了贵州,山岭更多,到处都是绵亘峻峭的峰峦,到处都是葱郁茂密的松林,山岭上随处可闻苗族妇女的山歌,健硕的苗族姑娘像男人一样在山间 ![]() ![]() ![]() 苗人最为喜客,山路边的凉亭常常放着从山下挑来的泉⽔,还放着草鞋,让过路的旅人口渴了可饮清凉的泉⽔,鞋破了可换合适的草鞋。纵是最穷的人家,有陌生的旅人投宿,他们也奉如贵宾,悉心照料,家中没有吃的也会到外面张罗,务必令到客人称心満意为止,所以于承珠以一个孤⾝少女,通过山峦重叠的苗区,却也没有感到什么不便。 在苗区走了半月,到了贵州西部的野马川,大约还有六七⽇路程,就可以穿过苗区,进⼊云南边境了。这一晚于承珠在山边一家苗家投宿,这一家苗家本有⺟子二人,儿子到土司家执役去了。家中只剩下老大娘一人,对于承珠殷勤招待,为她杀了家中仅有的一只老⺟ ![]() 黔西汉苗杂处,苗人多懂得汉语,这位老大娘说得虽然不大流畅,彼此却也能够 ![]() ![]() 谈笑间忽听得山坡那边飘来一阵阵的乐声,非常好听,乐声中杂有苗族姑娘的歌声,于承珠虽然听不懂歌词,但也感到歌声中的 ![]() ![]() 老大娘带于承珠转过山坡,只见前面一个大草坪,草坪中有几棵花树,小伙子和姑娘们都绕着花树跳舞,有的弹奏古瓢琴,琴如瓢形,乐声柔和;有的吹着长长的芦笙,这是用六 ![]() ![]() 于承珠一愕,只见那两个苗族青年弯下了 ![]() 那老大娘随手摘下两朵⽩花,给于承珠簪在鬓边,微笑说道:“谁叫你长得这么漂亮,小伙子们都急着请你跳花啦!”于承珠道:“什么叫做跳花?”老大娘道:“喏,这不就是跳花?”场中的小伙子各持芦笙,边吹边绕树而行,古瓢琴的乐音也弹得更其悦耳,少女们边唱边跳,不久就各自配成了对儿,绕着场中花树,翩翩起舞。于承珠笑道:“真好看,可惜我既不会唱歌,又不会跳舞。”老大娘笑道:“我知道你们汉人的姑娘多害羞,所以我给你簪上两朵⽩花啦。”于承珠道:“簪上⽩花,别人就不会来邀请了,是么?”老大娘道:“不错。那是表示你已有了心上人,但心上人不在这儿,你只是来看热闹的罢了。你不要怪我,不这样,任你怎样推辞,小伙子们都不放过你的。喏,说真的,你有了心上人没有?”于承珠杏脸泛红,不知怎的,忽然觉得一阵怆凉,但草坪上歌舞正 ![]() ![]() 月亮渐渐升⾼,到草坪来唱歌跳舞的小伙子和姑娘们更多了,时不时有一对对的青年男女携手走⼊林中,他们的位置迅即被后来的补上。老大娘笑道:“我们这里的风俗,有一时结婚,就可以撮合好多对姻缘。”于承珠羞不可抑,急忙转掩话题道:“新娘子呢?还没有出来么?” 老大娘道:“快啦!”过了一会儿,忽见两个穿着彩⾐的壮汉,牵着一头牛出来,绕场行了一匝,草坪上 ![]() 于承珠道:“是谁家结婚,场面真热闹!”老大娘笑道:“若是穷人家,哪舍得用这条肥牛?这是我们土司女儿的婚礼!”她留到现在才说, ![]() ![]() 忽地里场中的歌舞都静止下来,只见八对童男童女,簇拥着一对新人鱼贯走来,新娘撑着一把彩⾊鲜明的纸伞,新郞 ![]() ![]() ![]() 不见一年,小虎子已长得⾼多了,但比起新娘,却还矮半个头。世界上出人意表的事情很多,但眼前之事,却是绝对难以想象——小虎子竟然会到苗族作新郞!要不是草坪上有这么多狂 ![]() 那位苗族的老大娘笑道:“怎么啦,很令你惊奇了,是不是?小新郞是你们的汉人呢!”于承珠道:“这小孩子是怎么来的?土司为什么把女儿许配给他,你知道吗?”老大娘摇头摇笑道:“土司家里的事情,咱们怎么敢去打听?在我们的上一辈,苗人汉人结亲家的不多,近年来这却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了。”其实于承珠惊诧的并不是因为新郞是汉人,而是因为新郞是小虎子! 老大娘又笑道:“你说新郞是小孩子,你们汉人没有取童养媳‘抱郞’的事情吗?”以前有些人家,孩子只有两三岁,⽗⺟就给他“娶媳妇”媳妇比他大十几岁,都不稀奇,媳妇娶了回来就像⺟亲一样照料小丈夫,这种风俗在苗汉都是有的。老大娘又道:“咱们土司的女儿今年十六岁,听给两人合八字的巫师透露,这小新郞是十四岁,年纪相差还不算大。” 草坪上的小伙子们把那条肥牛烤了,撕下一块块的牛⾁喝酒,狂饮呼啸,老大娘道:“咱们苗族的婚宴是不必人邀请的,你也去吃点烤牛⾁吧。”于承珠道:“我不饿。”老大娘道:“你若不吃牛⾁,又不喝酒,那就是不给主人面子了。好吧,你不好意思跟那些小孩子挤,我给你拿来。”于承珠任得那老大娘作主,她只是全神贯注在小虎子⾝上,只见小虎子目光呆滞,一点也不像以前那活泼顽⽪的模样,他呆呆地站在场中,就像一尊任人布摆的木偶,于承珠大是起疑。忽听得一个苗族的小伙子用汉语唱道:“天上的月亮伴彩霞,地下的凤凰怎能配乌鸦?哈哈,漂亮的大姑娘为什么配丑娃娃?”场中男女轰然大笑,那小伙子边唱边跑出来,于承珠心道:“哼,说小虎子是丑娃娃?小虎子可比你俊得多!”那小伙子喝得満面通红,醉态可掬,跑到小虎子跟前,伸手掌拨他下巴,叫道:“小娃娃,让我看你的啂牙长齐没有?”小虎子闷声不响,忽然“啪”的一掌,把那小伙子打得跌出一丈开外,牙也掉了两颗! 草坪上参加婚宴的人群哗然笑叫。有人唱道:“这是麒麟龙凤配,不是凤凰配乌鸦。”于承珠从他们的眼光里看得出来:适才他们对小虎子大半存有嘲弄的神气,而今却都是惊奇佩服的眼光了。那位苗族老大娘取了牛⾁回来,将一个装酒的竹筒和一块烤牛⾁递给于承珠吃,笑道:“这小伙子若非喝醉了酒,也不敢这样胡闹!”于承珠道:“这小伙子是什么人?”老大娘道:“这小伙于是土司属下的一个头人的儿子,他自小暗恋土司的女儿,前年还和土司的女儿跳过一次花,土司的女儿也像甚 ![]() 于承珠心中疑惑更甚,小虎子只有十四岁,他 ![]() 忽听得有人将一支长长的牛角呜呜地吹了几下,一队乐手又吹起芦笙,弹起方瓢琴,老大娘道:“行婚礼啦!”只见一个苗族长老端出两个牛角杯,杯中盛満美酒,有人将牛⾎滴到杯中,长老唱道:“喝罢 ![]() 长老大惊失⾊, ![]() ![]() ![]() 场中青年男女 ![]() 少小未知人世事,这般婚礼太离奇。 ![]() ⻩金书屋 扫校 Www.MkU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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